“领圣女去客房洗漱。”
“谢谢。”
有夜没有忘记阿诺德,他自变回人形后就明显状态不对。
待她走近后,才发现阿诺德的额角带着密密的冷汗,撑握栏杆的手背使劲到青筋突起。有夜担忧地询问阿诺德要不要也跟着她一起先去休息会儿,这里的一切都可以交给圣子和林克他们。
阿诺德偏过头,刚夺回视力的双瞳还很难聚焦视物,可浓重的血腥气还是令他低哑开口。
“都不是您的血,对吗?”
他艰难地滚动咽喉,寻着光源于朦胧一片的视野中准确找出柔软纤细的颈,探手轻抚确认着规律的搏动。
狮鹫的嗅觉十分优秀,纵使阿诺德在有夜靠近的瞬间就确认了缠在她身上的血腥味源自他人,但视觉情报受限的现在,他还是不放心地仔细确认了有夜的心跳。
——尽管这样的行为是十足的逾矩,可那些阿诺德用于束缚自我的戒律,似乎早就在之前以原型与有夜渡过的漫长半日内被对方亲手融了个干净。
“我没事,你呢?有没有受伤,我现在有教典,可……”
有夜本十分大方地任由对方确认自己颈动脉搏动,然而她不过才说到一半,就因着阿诺德安心撤回的手指愣住。
正常来说,这样的触摸测量会使用相对灵活的食指与中指(1)。
但在有夜认识的那么多医师中,只有衣寒不一样。他会在触碰她时,习惯性使用无名指替代食指,因为他的食指上有厚茧,而现实世界里,她的皮肤则薄到惊人,哪怕只是轻轻的一个划弄,也会皮下出血。
阿诺德拥有和衣寒一摸一样的独特习惯。
有夜不知道这究竟意味着什么,她知道琳琳套用了她自己和家主的人格数据,可那都是连长相都完全相同的简单套用,一眼就看出来的。
而阿诺德和衣寒长得一点儿也不像,若非这个独特的习惯,她可能永远都不会察觉。
如果套用人格数据还能变换容颜,那么,阿诺德会是游戏世界里的衣寒么?
那…那些她在某些片段里突然觉得熟悉的角色呢?比如…她一直觉得和沈星渚相像的塞西尔,会不会真就用了沈星渚的人格数据?
如果游戏世界里的每个角色都只是现实中的一层外衣,那是不是这世界的每个人都曾与她在现实世界中或多或少地攀谈过?
琳琳为什么要这样设计?真只是为了偷懒不做人设吗?
得弄清楚才是……必须得弄清楚……
有夜能接受套有闺蜜人格数据的npc,能接受为填补遗憾而套用家主人格数据的npc,哪怕塞西尔真套用了星渚的数据,她也能接受。
事实上,有夜觉得琳琳套任何人的数据进游戏都无所谓,也理解这样的设计也许会令琳琳的工作量少些,但只有衣寒的不行。
有夜厌恶依存,然而现实却令她不得不依赖他人存活,作为主治医师的衣寒自是她所有矛盾的情感所指(2)。所以,如果阿诺德的人格数据真套用了衣寒的,她完全不知道自己以后该如何与他相处。
她甚至曾想过这周目如果能顺利走到最后,不妨就选择让她安心感十足的狮鹫作为通关搭档。可现在,她满脑子都是赶紧弄清楚阿诺德究竟有没有套用衣寒的数据,再顾不了别的了。
那些令大脑过载的庞大信息量让有夜一下眼前发黑地往旁瘫软地偏了一步,好在阿诺德及时扶住了她,才没有狼狈的跌坐在地。
“圣女?”
阿诺德扶住有夜时感觉掌心内就像贴上了一块柔软的冷玉,舒适地令他不自觉地加力收紧。
他自觉自己的体温正直线攀升,有什么污浊而炽热的东西自身体深处源源不断地上压,翻滚着逼近岌岌可危的理智。先前由血族亲王破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