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净晗敲了半天门里面才有动静。
周稳穿着居家短裤和白衬衣,衣服扣子只扣了中间两颗,清爽结实的身体要露不露,慵慵懒懒,非常随意。
沈净晗只看了一眼便撇开目光。
周稳似乎没对沈净晗的出现感到意外,开了门便转身往里走,“进来吧。”
沈净晗站那没动,“不用了,在这说吧。”
周稳扬了扬左手,“帮我个忙。”
沈净晗这才发现,他左手虎口内侧受伤了,已经擦了药水,还没缠纱布。
她有些意外,跟着他走到沙发那边,“怎么弄的?”
“切水果不小心碰了一下。”他扯了扯茶几上的纱布,“帮我缠一下,折腾半天了。”
沈净晗坐到他身边,拿起纱布比划着长短,“切水果能切到那里?”
周稳笑着看她:“太聪明就不可爱了。”
他不想说,沈净晗也没再问,手法生疏地缠纱布,“我不太会,弄得不好不介意吧。”
“不介意。”周稳的视线停留在她脸上,“找我有事吗?”
沈净晗示意一旁的纸袋,“这个还给你。”
周稳看了眼那个袋子,“怎么,不喜欢?”
沈净晗说:“谢谢你,但我不需要。”
“我弄坏了你的手机。”
“已经修好了。”
“你的手机已经很多年了。”
“如果有需要,我自己会买。”
周稳笑了笑,“送出去的东西,我没有收回来的习惯。”他温声说:“留着吧,东西旧了,早晚要换。”
沈净晗系了个并不漂亮的蝴蝶结,“我这人念旧。”
她手劲儿不小,勒得伤口疼,但周稳一声没吭。
包扎完伤口,沈净晗起身准备离开,周稳叫住她,“再坐会儿吧,给你冲柠檬水喝。”
“不用了,店里还有事。”()
她过去开门,外面涌进一股热浪,周稳跟过来,站在她身后,穿着白衣的宽厚胸膛与那副小身板儿只隔一点距离,偏头瞧她白嫩的耳珠,那里有一个小小的耳洞,但没戴耳饰,“明天俱乐部开业,晚上他们要庆祝一下,你没事也过去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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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晚我有事。”
她答得干脆利落,走得也很快,头都没回,留周稳一个人在门口吹了半天热乎乎的风。
夜深人静时,周稳锁了卧室门,拉上窗帘,只开一盏台灯,走到床头单膝蹲下,从左往右数第五片地板,手指探到缝隙中,稍一用力,拆下一小块地板,从里面的隐藏暗格里取出一本记事本,坐在桌前,翻开新的一页。
8月3日晴
上午九点到达周敬渊位于青城郊外已废弃的玩具厂,厨房里有地下通道,连通约150平米大小的地下制毒窝点,发现锥形瓶三只,烧杯两只,试管五只,均已破损。热风塑料薄膜若干,方形白纸若干。操作台上无粉末痕迹,西南向地面有设备拆除痕迹,地下室其他出口已封死,氧气稀薄。
TP6号新型毒品研发进度已停摆。
周敬渊近日无其他动向。
近期收支明细:
收:
7.26日,周敬渊合作伙伴成洲集团副总裁徐康赠朗格腕表一块,价值人民币181万,两根金条合计1KG,当前价值人民币45万。
7.30日,周敬君从杭州带回茶具一套,价值2.3万。
支:
7.28日,赠千里山庄傅明朗名家字画一幅,价值60万。
8.3日,购手机一部,价值1.2万(从我工资里扣)。
隔天俱乐部开业,从早到晚热闹了一整天。外面天热,沈净晗没出门,躲在屋子里吹空调。黑豆叼着昨天周稳给的胡萝卜玩偶跑来跑去,后头几只猫跟着抢。
没想到这东西这么受欢迎,沈净晗已经在想要不要再买几只同款,不然两天就得被它们咬坏。
晚上沈净晗准时到了春风,简生在门口迎她。
两人已经几个月没见,简生眼睛里带着笑:“你气色好些了。”
沈净晗说:“是吗,可能昨晚睡多了。”
简生推门等她,“进去吧,大家都到了。”
科室里的人都认识沈净晗,心照不宣地给她留了简生身边的位置,嘘寒问暖,非常热情。
简生给她点好了饮料和冰镇西瓜,“有点凉,等下吃吧。”
“嗯。”
今天是周末,晚上七点半岛上会放烟花,游客特别多,场子里几乎已经没有空位,喝酒聊天的人多,声音也嘈杂,坐在一起讲话都要很大声,简生问了几句店里的近况,沈净晗说:“你不是还要几天才回来吗?怎么这么早。”
简生怕她听不清,靠近了说:“别人还没回,就我回了。”
“为什么?”
“他们安排了
() 几天时间旅游,我不想去。”
舞池里换了音乐,大家纷纷下去跳舞,简生说:“我们也去吧。”
沈净晗手里握着一只橘子,“不去了,我不太会。”
简生说:“没关系,这首歌很慢。”
一个年轻女医生,上班时严肃认真,下班后活泼得很,不由分说拉起沈净晗,“走吧,让我们简医生教你,他跳得可好了。”
场子另一侧,俱乐部一群人在玩游戏,周潮给新女朋友发了几条信息后随意看向舞池,一愣后碰了碰身旁的周稳,示意他看那边。
周稳顺着他的视线望去,看到沈净晗被人拉到舞池里,她面前的男人低头跟她说着什么。
随着音乐的节奏,男人执起她的手,带着她慢慢跳舞。
只看背影也知道,那人是简生。
他进修回来了。
“你不说她今晚没空吗?那什么情况啊。”周潮说。
周稳没说话,手里捏着一罐啤酒,眼神晦暗不明。
他视线偏移,落在简生扶着她细腰的手上。
他将手中的啤酒喝完。
身旁经过一个服务生,周稳抬手叫住,给了一些小费,附耳低声讲了几句话。
服务生点头,“是,周少。”
沈净晗其实会跳舞。
以前跟着岳凛,他什么都会带她体验,跳舞,旱冰,登山,滑雪。他只有游泳不行,当年俩人一块儿学游泳,他入水扑腾半天,沈净晗跑去救他,他抱着人就不撒手了,沈净晗一边像摸大狗狗一样摸他毛绒绒的脑袋,一边笑他。
她有点走神,简生轻唤了声:“净晗?”
沈净晗回神,抬起头,“嗯?”
简生笑得很温柔,“听到我的话了吗?”
“什么。”
“这首歌我们听过。”
沈净晗才发现已经换了音乐,是首老歌。
简生说:“去年跨年时你店里放过这首。”
“嗯,岳凛也喜欢这首。”
简生凝视她许久,终是没有再开口。
场子里忽然一片漆黑。
音乐没停。
周遭的人乱哄哄,都在问怎么回事,人群涌动,舞池里变得拥挤混乱。
没有多久,听到有人说控制灯光的那组线路烧掉了,正在抢修,请大家稍安勿躁。
简生护着沈净晗,“我们靠边一点,应该一会儿就好了。”
沈净晗正准备跟简生往舞池边走,手腕忽然被谁拉住,下一秒,她整个人被扯进一个宽厚温暖的怀抱里。
耳畔传来一个男人的沉声低语:“介意换一个舞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