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来仪和衡山公主都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同安大长公主,她继续道,“那天的事我也说了,认真说起来的话,都怪萧家的大娘子,要不是她故意惹事的话,面也不会出那些意外。”
“至于姝儿,她是有错,但是也不该推迟她和稚奴的婚期……”
李来仪道:“确实是不该。”
虽被李来仪打断了自己的话,但是同安大长公主并没有生气,反倒是因她的话而露出了一个笑:“来怡你也觉得我说得在理?”
“在理,当在理了。”李来仪这话一出,一旁的衡山公主眼睛都瞪圆了,不明她这会儿什么变了态度。
同安大长公主道:“既来怡你也觉得我说得在理的话,那么就应该劝劝你们父皇,让他收回成命。”
“。”李来仪点点头,道,“姑奶奶你放心吧,晚些我就去劝耶耶让他别推迟九兄和王二娘子的婚期,直接把他们的婚事取消吧。”
“……嗯?”同安大长公主正欲点头,但是下一秒她就反应过来了,“把他们的婚事取消?”
“是啊。”李来仪弯着眼睛道,“姑奶奶你怕是不知道吧?耶耶知道这件事的当天就跟九兄说,要取消他和王二娘子的婚事,打算重新
() 再给他选一位王妃。”
“是九兄觉得王二娘子年纪不大,而且又是初犯,所以才说服耶耶给她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原先我也觉得九兄说得,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嘛,但是没想到姑奶奶你的想法和耶耶一样,都觉得只推迟婚期不足以让王二娘子吃到训。”
“既如此,那么还是照着你们想的去做吧,毕竟你们是长辈,想事肯比我们小孩子周全,而且你和耶耶都这么想,也都是因心疼我和小妹还有九兄,既如此,那么我们也不意思拒绝你们的意呀,你说吧?姑奶奶。”
李来仪这话一出,衡山公主在一旁差点要笑出来了,小丫头原本以同安大长公主真的是关心她和她阿姊,没想到她说到最竟是了给王姝说。
衡山公主当下就生气了,王姝是同安大长公主的侄孙没错,但是他们也是她的侄孙/侄孙吧?这次的事明明是王姝的错,怎么她偏帮王姝,反过来要他们她高抬贵手?
只是衡山公主也就生气那么一会儿,因李来仪面的那一番话得她可解气了。
不过衡山公主是觉得解气了,同安大长公主的脸色就不太看了,原本她见李来仪不管她说什么都乖乖答应,还以这是个软脾气,说话的,哪里想到是她看眼了——
这小丫头是属刺猬的,扎手得很。
“我不是那个意思。”同安大长公主自得说清楚了,“我的意思是让你劝你父皇收回成命,让姝儿和稚奴的婚事照常举行。”
“原来姑奶奶你是这个意思啊?”李来仪一副恍大悟的样子,摇摇头,“那我就恕难从命啦。”
“耶耶是因心疼我和小妹才下旨处罚王二娘子的,而九兄呢,也是觉得愧我和小妹才坚持推迟婚期的,如果我现在转身就让耶耶收回成命的话,那么岂不是辜负了耶耶和九兄我们的一片心意?”
李来仪一边伸手拉住衡山公主的手,一边继续同安大长公主道,“姑奶奶呀,我倚小卖小说一句,你不心疼我们,总不能拦着我们耶耶和九兄心疼我们吧?”
说完,不给同安大长公主反应过来的机会,李来仪拉着衡山公主就跑了,边跑还边给伺候同安大长公主的人扔下一句,“你们见况不记得给姑奶奶请太医。”
“她她她……”同安大长公主根本没想到李来仪竟给她来这一招,眼见着她真的就这么当着自己的面拉着衡山公主跑了,太太气得都不知道作何反应了。
说她孝顺吧,她都给她玩倚小卖小那一套了,说她不孝吧,她还知道叮嘱人见势不给她请太医。
*
同安大长公主是被李来仪气得够呛了,但是衡山公主高兴得很,等跑远之,拉着李来仪哈哈笑:“阿姊你刚刚太会说了,可不是嘛,耶耶和九兄要不是心疼我们,怎么会处置王二娘子和萧大娘子?偏偏姑奶奶找我们给王二娘子说,还想让我们求耶耶收回成命。”
“我们真要是这么做的话,那么岂不是费耶耶和九兄的心意了?”
说完,衡山公主就想起了之前
的事,她问,“阿姊你说,刚刚大姊家的婆母是不是也想让大姊帮萧大娘子向我们说?”
不等李来仪回答,她又道,“可是不啊,姑奶奶会偏帮王二娘子,不就是因王二娘子是长在她跟前的吗?可是萧大娘子又不是。”
“王二娘子长在姑奶奶的跟前?”李来仪问。
“是啊。”衡山公主点头道,“我们这位姑奶奶一辈子只有一个儿,当年进了隋炀帝的宫,面就没了。”
“她那个庶子也一样,年纪轻轻就去了,只留下了孤儿寡母,原本他们要是跟姑奶奶一块住的话,姑奶奶不至于孤零零的一个人,但是我说是因姑奶奶不喜欢她那个儿媳妇,所以就连同孙子一块赶出了家门。”
衡山公主道,“王二娘子就是因如此入了姑奶奶的眼,要不她也不会帮她和九兄牵线了。”
“原来如此。”
衡山公主这么一解释,李来仪就明了同安大长公主什么帮王姝做媒,还那么护着她了。
可见有时候血缘也比不上朝夕相处的分。
不过话又说回来,同安大长公主跟王姝亲近是她的事,李来仪觉得她们总不可能因这样就王姝轻拿轻放的吧?
衡山公主也是这么想的,不过……
“阿姊,刚给我们就那么跑了,姑奶奶会不会气不过找耶耶告我们的状啊?”
虽衡山公主觉得道理在她们这儿,但是谁让同安大长公主才是长辈呢?
“不会的。”李来仪道,“其实姑奶奶未必不知道她做这件事不占理,要不她直接找耶耶就行了,何必来找我们?”
她们是同安大长公主的晚辈,难道李民就不是了吗?
“她无非是觉得我们年纪小,以倚卖那一套我们比较使而已。”尤其是她一开始事事应承的模样给了她一种错觉,以她很拿捏。
衡山公主“嘿嘿”笑了起来:“但是姑奶奶她没想到阿姊你会倚小卖小是吧?”
她刚刚被自己阿姊拉着跑的时候还抽空回头看了一眼,结果就看到同安大长公主被她阿姊气到话都说不出来的模样。
“这叫用魔法打败魔法。”李来仪也忍不住笑了。
“魔法是什么?”衡山公主奇问道。
“嗯?这不重要。”李来仪表示,她也不知道,“反正大概意思明就行了。”
*
果被李来仪说中了,同安大长公主并没有找李民告她们姐妹俩的状,其实想也是,这件事本来就是同安大长公主不占理,而且李民又不是那种光顾面子不顾孩子的人。
同安大长公主要是敢告状的话,说不还会被李民给呲回去。
别以是说笑,这话可是真的,毕竟同安大长公主只是长辈而已,又不是李民的亲娘,说得中的就一,说得不中的那还什么?
不过同安大长公主不找李民告状,李来仪可得找,不仅得告同安大长公主的状,还得告王姝的状。
咋,是她耶耶的旨意不服吗?
如
果不是的话,什么同安大长公主会她来跟她们说?
不过李来仪要告状也不急在一时,今天可是她的子,她也看得出来今天的李民很开心,既如此,那么就没有必要让一些不开心的事坏了他的心了。
事实上李民并不是只有今天开心,自从跟李来仪相认之,他天天都有心,只不过今天的心格外而已。
“来仪过来。()”李民朝着李来仪招了招手,等小姑娘到他跟前,不等她给自己行礼,他就直接摆摆手示意她不必多礼,旋即揽着李来仪的肩膀问房玄龄,“你瞧瞧,觉得眼熟吗??()?『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房玄龄低头看向李民身边的小姑娘,她八岁大的年纪,看着比同龄的孩子要高一些,五官生得很漂亮就不用说了,一眼看去就知道这是个美人胚子。
难得的是她眉眼间还有一股昂扬的朝气,哪怕万众瞩目也不畏手畏脚,落落大方得叫人心生感。
漂亮的、看的小娘子房玄龄活了这么多年也见过不少了,但是像李来仪这样的,不说间仅有,那也是万里挑一的。
看到这样的李来仪,房玄龄即便还不能完全确她就是死而复生的长平公主,但是至少可以相信她并非是心怀不轨之人。
因一个人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尤其是李来仪这个年纪的,即便是能够返还童的人都装不出这么纯粹干净的眼神。
“回陛下的话,臣瞧着确实是眼熟。”房玄龄并不否认。
“但是有‘但是’是吧?”李民和房玄龄相识这么久了,哪能不了解他?
见他不否认,李民就道:“要我说,你俩肯是知己,当我和来仪相认的时候,你知道她是怎么看我的吗?”
房玄龄摇摇头。
“这小丫头怀疑我思成狂导致脑袋坏掉了。”李民不由哈哈大笑,“我可是费了大的劲儿才叫她勉强相信了我的话。”
房玄龄有些意外,因这件事他也是刚知道。
“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如果我不是当事人的话,那么谁跟我说起这件事我也觉得肯是方犯糊涂了。”这是李民的真心话,在见到李来仪之前有人跟他说他爱死而复生了,哪怕李民盼着是真的,他也不会相信。
“但是这是我自己的儿,我认得出她。”李民道,“况且除了模样和脾性之外,当初还有两件事可以证实她就是来仪。”
“哪两件事?”
“一是飞英,就如同蹄乌当年只认我一样,飞英也只认来仪。”李民道,“二是箭术,来仪的箭术是我亲手的,你当有几个八岁的孩子能百步穿杨?”
在虎牢关之战中,李民曾着尉迟恭说过一句“吾执弓矢,公执槊相随,虽百万众若我何⑵”,由此可见李民的箭术有多厉害。
而李来仪的天赋则在李民之上。
“武夷公主能百步穿杨?”房玄龄有些吃惊。
李民也有些意外:“你家二小子没有跟你说?”
“遗爱?这与他何干?”房玄龄一脸疑惑。
李民笑着点点他:“你家二小子跟我来仪学射箭,就差拜师了,你说与他何干?”
说到这里,不等房玄龄说什么,李民又道,“说起来如果你家二小子真的拜来仪师了,那我的辈分岂不是比你大了?”
房玄龄:“……”
不想讨论这个话题的房玄龄直接跳过去了:“他确实跟我说过要跟人学射箭,但是那个人是武夷公主?”
“束脩都交了还能有假吗?”李民笑着道,“你要是不信的话,那么把你二小子喊来面面质就是了。”
那倒不必。
房玄龄还是了解自己二儿子的,而且李民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那么就说明他说的是真的——
武夷公主真的是昔的长平公主!
也就是说她真的死而复生了!
饶是见惯大面的房玄龄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看向李来仪的眼神既惊奇又惊讶。
“果界之大,无奇不有。”房玄龄忍不住感叹了一句,旋即朝李民拱手道,“既如此,那么臣真的要恭喜陛下和殿下父重逢了。”
“这下信了吧?”
房玄龄点点头,正欲说话,表一变——
等等,如果武夷公主是长平公主的话,那他之前让人送出的那封信岂不是办了蠢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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