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乱的人声和救护车的鸣响在警戒带后向她缓缓涌来。发丝凌乱的夫人正对着采访的记者哀声哭泣,一颗颗泪珠顺着光滑的面颊滴落在女人丰满的胸脯上,她背后的救护车里躺着过度肥胖,正冲护士咆哮怒吼的丈夫。记者们迫切又渴望的试图从这些受惊的名流嘴里掏出些猛料,好拿到这个月的额外奖金和报纸专栏,有几位没能挤进人群中的发现了正在往外走的禹月,于是他们围了上来。
“你知道船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吗?这究竟是场简单的劫船还是——”
“有多少人死了?劫船的有多少人?他们是哪里人?”
“你受伤了吗?衣领上和脸上的血是你的吗?为什么你这么冷静...”
...你们美/国记者都这么狂野吗。
“你是前不久买下莫里兰德检察官的庄园的人吗?”一个看起来有些机灵的红发女记者将摄像头对准了她,“刚来到哥谭就遭遇了今天的炸船,您对此有什么感想吗?”
禹月多看了她一眼。
她面上的鲜血正处在一种半干不干的状态,黏糊糊的附在皮肤和大衣上,右眼眼白因为溅了血的缘故浅浅浮着层红。
“感想?”
红发记者捕捉到了她一闪而过的不屑,于是愈发热情地凑上前,将摄像机贴得更近。
“哥谭是个很有趣的城市。”禹月半垂下眼,用余光疯狂扫视周围试图找到应该会来接她的管家,“哥谭的那位蝙蝠侠也很有趣......不杀人的执法者,哼。”
“蝙蝠侠也出现在了游艇上吗?!可以再说的详细一些吗!他带来了他的罗宾吗?你觉得这次的炸船他预料到了吗?”
更多的记者涌了过来,更多的麦克风递到了她的嘴边,更多摄像头对准了她身上干涸的血迹——
想想看!阔气出手买下豪宅的年轻女士,第一次参加社交活动就遇上了这种事!她身上的血是谁的?受伤了吗?她提到了蝙蝠侠,蝙蝠侠成功阻止了人员伤亡吗?如果没有的话有多少人死了?
这些记者手中举起的是能让他们得到本月奖金的希望,密密麻麻的手臂在五彩斑斓的光线中伸向这个面色冷淡的女孩,只期望她能对随便一个问题做出回应。
......禹月觉得有些不适。
她那十几年的人生中从未面对过如此多的记者。
倒不如说她本来就是个安安分分的种花人,普普通通的学习生涯,普普通通的考了个还不错的分数,如果没被扔到这里和系统绑定,以后也会是茫茫人海中不起眼的那一滴水罢了。这种人生和被记者怼着脸问问题不能说是毫无联系,只能说是绝无可能。
她也能理解为何这些人表现得如此激动,大家变成打工人后都是工资的狗罢了,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众生平等。没必要在这种时候谈什么道德于法治,又不能当饭吃。
......但理解归理解,作为被拍的人就是不舒服。
禹月有些头疼,她右眼本就因为液体的缘故而微微发涩,现在被这么多镜头一晃就彻底看不清人脸了,根本找不到管家在哪。更别说这群记者越贴越近,她觉得如果现场放起土嗨bgm绝对可以完美无缝衔接夜店蹦迪现场,还是周末蹦迪人数量密度最大的时间段。
“我没有什么可说的。”她面露不快,阴下了脸,“借过,各位。”
“你这么急着回去是要和家人会面吗?”有个短发记者眼看爆料无望,转而走向了另一条路,“如果是伴侣的话——”
话音未落,眼看着就差把麦克风往禹月脸上怼的他被一根来自身后的手杖抽倒了。
不知何时出现的黑发女人动作优雅地收回了手里的木制长条物体,有离得近的人注意到了这根手杖上似乎是由金线装饰的神秘花纹,花纹密密麻麻地缠绕在杖身上,无端让人感到头晕目眩和意识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