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姨娘啊,咱们不先跟老爷说么?”
“为何要提前告诉他?”就是要出其不意,先说了,谁知道会不会被冯元压下来。所以说,这条路不好走,一切都瞒着,像窗户纸一样,在最后一刻才捅破,直捅到窗后的冯元脸上,阖府面前,妻子乍然被揭,成了幕后真凶,绿莺心道自己将他这脸打得不是一般狠,他会不会怨她怪她,都说不好。
饶是如此,她还是要做,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而她已经退无可退。
到底那鸡汤有如何的隐私,绿莺全靠猜测,只待明日论断。把握,也只有五成,无凭无据,全靠人心。她曾看过一本探案集录,在没有任何线索或线索不足以破案的情况下,可以先行大胆猜测,可以假使设想出若干条真相,当然最后真相只有一个,只要去将这若干条假使真相一一验证、否定,只要有一条是肯定的,那真相自然就出来了。
人心,既能害你,也能为你所用,刚才不是轻轻一诈,王姐姐便口吐真言?利用人心的复杂,她一定也能让冯佟氏自己把马脚露出来。明儿是场硬仗,她还要再细打算打算,争取做到万无一失。
想到这里,绿莺携着春巧,快步往玲珑院走去,几串脚印顽皮地撒在地上,让僵白的雪,仿佛都带有了活泼的生气。
第130章
冯府正院正厅, 冯元与冯佟氏隔桌而坐,下人们也都齐聚一堂。说是要公布刘姑娘的死因,王姨娘不是真凶,还说凶手就隐藏在这个屋子里的人当中, 底下的众人免不了面面相觑起来, 杀人的可能就在自己身边,不知是左还是右, 哪能不惊慌, 谁知道那人会不会狗急跳墙急了捅自己一刀。
腊月初九, 满世界都是银装素裹。下完雪的天儿, 往往都是最冷的, 可在这正厅里, 丝绒炭烧过,薄袄子下头, 绿莺背上已然蒸出了些细碎的汗, 她在紧张。临门一脚了,不是想后退,而是想让自己更沉淀些,给自信再加些码添些重, 毕竟她不是要靠真实的证据取胜,旨在攻心。
屋子正中早就摆好了一张长形桌几,上头有两只被罩住顶的铜盆,严丝合缝, 里头不知装的甚么,聚集了所有人的好奇心。两个盆子中间, 摆了两个大海碗, 里头各自盛着大半碗透明状, 似乎是水的东西。
冯元望着站在案几前的绿莺,神色复杂,隐含不悦。
昨天她去瞧了王氏,回来后不见异常,夜里就寝时也跟往常一样,没想到一大早就给他弄了这么一出,简直称得上是“惊喜”了。他可绝不信一夜间有神仙给她托了好梦,让她茅塞顿开,才摆出这大阵仗。显而易见,她早就有了打算,虽然不知是在见了王氏后受了启发还是老早之前就已有了这场计划。
总之,这排兵布阵的,又叫上了府里所有下人,众目睽睽下,打算将他一军,这让冯元怎能不生懊恼。她虽还没有所动作,可要针对的是谁,他自然清楚,若真是冯佟氏,他也不会昏聩包庇,可被小妾这么摆了一道,还是平日疼爱娇宠的,脸被扇得啪啪响,此时是掐死她的心都有了。
无论如何,脸再是火辣辣,冯元仍是一如往常的持重严肃,微欠了欠身子,朝绿莺威严开口:“李氏,你说凶手不是王氏,也不是巧慧,而是另有其人,可有证据?还有,凶手既然在这屋子中,到底是谁?”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