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嘉子慌张解释道, “皇上饶命啊,是奴才选了那锅汤药递给小贺子没错。但奴才之所以选它, 是因为那锅药的分量就是给漪澜殿按人头算的。当时只剩下两锅了,还有一锅汤水更满的,是给人头更多的锦绣宫的。”
翁斐不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质问道, “那可是你一直守在煮药的锅炉旁, 负责等候各宫宫人来取药?在整个煮药和分发的过程中,你们三个人可有人中途离开?”
仿佛有把无形的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总觉得冷丝丝的。小嘉子艰拼凑着记忆,推指了自己隔壁的小太监,“回皇上, 原先是小璇子负责照看分发药物的, 后来他尿急, 才唤我来替他看着。”
反正经这三人回忆说, 就算有人中途离开,也并无一人独自在场的时候。而且这些打包好的药材从上一环太医院医徒王新送药来之后, 就没其他人来碰过。我悄悄从屋内望去, 瞧他们一脸惶恐诚恳的样子,不似装的。心想, 莫非这换药的人真不在其中?问题早在上一环就已经设好了。
就在疑窦丛生之时, 太后娘娘刚巧同时提出同样的疑问, “那这药送来你们手上的时候, 是怎么包装的?”
这题我熟啊。薛留白大夫及时抢答却不失儒雅,“回太后娘娘的话,太医院抓的避瘟药都是事先按各宫的人数把分量配比好了,分装成一包包后,再写上宫名,然后才送去内务局的。”
翁斐略略点头,“朕刚已经让太医院院判张南景去清查避子药里所含的每一味药材的库存了。这害人的东西,究竟是不是从太医院的药材库里配出来的,稍后便知。”
话音刚落不久,张南景就匆匆赶来漪澜殿汇报结果,说是太医院里每味药材的库存并无异数。翁斐这才将目光迁至在宫门口负责对访客和物品登记造册的几个侍卫身上。
翁斐盯着那几个垂头静候的守卫,眸光尖锐如鹰隼,“如果太医院没问题,那这么大量的藏红花是怎么在守卫们眼皮子底下被塞进宫的呢?”
太后闻言道,“哀家听说贵价的藏红花大概能存放二至三年,差些的也要一年左右才变质。皇廷森严,入宫之物都需检验登记过才能放心进来。不如,就从三年的簿子开始筛查。”
梅叁主动上前,将六七沓厚厚的登记册呈到翁斐跟前,“皇上,微臣已经仔细查阅过了登记簿。这三个月就寻芳宫的一位老嬷嬷带了些藏红花入宫,但是分量加起来还不够煮一锅的量。”
太后不禁皱眉,第一时间想到了宸妃黄秾烟留下的那几个老婆子,于是问,“寻芳宫的嬷嬷?哪个嬷嬷?”
梅叁再度细看册子,确认无疑,“回禀太后娘娘,是寻芳宫一个叫王易红的嬷嬷。”
海媛珠瞪大了眼,第一时间应道,“王嬷嬷不是温美人带入宫的陪嫁吗?”说罢,转身对着温鸳鸳不怀好意地打量,最后再掠过她,将怀疑的眼神锁定在了美人身后的老嬷子脸上。
见自己被推上风口,温鸳鸳忙带着身后的丫鬟和嬷嬷跪下,解释道,“请皇上明鉴啊,这两三个月来嫔妾确实托了王嬷嬷出宫回家取药,但要这些藏红花并不是为了拿来害人。且不说嫔妾才入宫不久,不可能有一手遮天的能力去内务局偷梁换柱。就算嫔妾有这个本事,那我的奴才如此堂而皇之的带藏红花进宫,理所当然地成为了第一个怀疑的嫌犯,岂不是太愚笨了?”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