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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 就翻出这些个浪花。以后入了宫,岂不是要掀起千层浪了。 ”

皇儿被穗欢姑姑接去了宁康宫用早膳。在蕊珠芍药堂听完曲后, 晌午还未到,我便乘着凤辇先去了太后处。招待我的桂珍嬷嬷说,“大皇子方才玩累了, 正闭着眼睡觉呢。小孩儿就是这样, 想睡就睡, 多睡几觉就长高咯。”

宁康宫的光照极好, 一阵风吹,泛黄的银杏叶间稀碎的光影熠熠摇晃, 仿佛浩渺的波光, 映照在了我的面庞上。我顺着她的话微微笑,“怎么不见太后娘娘?”

“大皇子睡下后, 太后娘娘便去屋内艾灸了。良妃娘娘稍作等候, 老奴去通报一声。太后要知道你来了, 必会留你用午膳的。”

没一会儿, 桂珍嬷嬷就领我去了太后艾灸的内殿中。焚香袅袅的香炉生着紫烟。王学英趴在床上,由三五太医院医女为她精简疏针。这位地位尊贵的妇人,颇受岁月优待。除了眼角眉梢间藏着些许细纹,大体上,紧润如初,比同龄女子显小个五六岁。我在薄透的帘外,隐约望去,恰好透过缝隙,见她后背上竟有一片触目惊心的疤痕,仿佛是被烙铁所烫才遗留下来的。

太后扭过头,看我停留在她背上的目光有些骇怪,心下了然,解释说,“哀家十年前不小心烫伤了,吓着你了。”

我极快恢复往素里得体的表情,“臣妾之所以惊,并不是因为这疤痕有多骇人,而是觉得它不应该出现在您这样养尊处优、白皙矜贵的贵妇人身上。”

日光慢移,从琉璃瓦上挪到了四菱花扇窗上悄然透射,直接映在了楠木雕纹玻璃罩背面。太后意味深长道,“逢春啊,华丽的锦袍之下必有溃烂之殇,哀家也不例外。”

我低下头,联想到了自己的前尘往事,应道,“臣妾明白。”

“过几日便是哀家母亲的生忌,哀家想扫完墓之后去红螺寺烧几炷香,祈求皇家子嗣绵延,人丁兴旺。你与淑妃伴我左右,一同前去吧。”

见我点头应下,太后又苦笑说,“哀家尚在闺中时,父亲与宗亲们就对我寄予厚望,纷纷望女成凤。唯有母亲希望我能顺着自己心意择一如意夫婿,不看重家世出生,只看对方品性。可惜她离世得早...若哀家也有女儿,定要带她去祭拜这位外祖母。虽然哀家是个儿女缘薄的,但好歹有你们这些孝顺的儿媳.......”

太后故意这么说,也许是为了掩人耳目吧。我与皇儿在宁康宫用完午膳之后,便跪安退下了。

又过两日,翁斐在御书房研磨,我在一旁作画,恰好说到随太后出宫一事儿。或许是听说赵姝环也要同行,翁斐并未多想。只道,“她要你去你便去吧,也当出宫散散心了。而且红螺寺福光很灵,拜一拜也好。”

入冬了,一天赛一天的萧条,所幸日头明媚。内务局的宫人将几株早梅和松柏盆景送来御书房,正在窗边摆弄着。还有小康子带的徒弟小旻子正在指挥奴才们换纹锦,擦瓷器。华丽精巧又不失庄严的宫殿内一尘不染,霎时间鲜亮了几分。洁净整齐的布置,叫人心情都舒爽了很多。没过一会儿,安祥意从门外进来叩安,递上一份奏请书。翁斐阅后,疏淡的眉目多了几分不畅。

我不由关心问,“皇上怎么了?”

“哼,戍守边关的将士们在联名替霍风说情呢,想要朕重审霍风通敌一案。”

安祥意捏把了半汗,“皇上息怒啊,这群霍家军只是愚忠而已。倒是燕家几位少将竟也签名了,这般不懂事。恐怕燕大将军还被瞒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