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能成为皇上的妃嫔也挺峰回曲折的。”
“怎么说?”
“宸妃娘娘出生不大好,但也算清白人家。原是洛阳官员从民间选送来的秀女。先帝看她年纪尚小,稚若青梅,便落选了她。至此她就成为了先帝跟前的递茶宫女。后来在御前伺候久了,大概是得了先帝青眼,便将她赏给了彼时还是太子的皇上。成为了太子府上的良娣。”
“原来如此。难怪总觉得宸妃看起来,年纪似乎比皇上大些。”我听着玉棠讲话,双脚踩过早落的杏花却不自知。花汁碾碎,鞋底沾染芳香。
“宸妃娘娘去年便过了花信之年。”
我稍觉惊讶。原来只觉得她比翁斐大一两岁,竟不知她二十有四了。“那她还真是驻颜有方,看起来不过桃李出头的样子。”
踏入宁康宫时,本以为自己姗姗来迟,却不想太后还在梳洗。我才依着位份的顺序坐好,不多久太后便出来了。
瞧着方才穗欢在帘后张望,似乎是在等我到了才将太后请出来的。莫不是不想我因迟到被众妃说三道四?所以才刻意等着我?正分神时,却不想淑妃又开始借端生事道,“良妃娘娘真是有闲心呢。明知要来宁康宫温清定省,却还在御花园里迟迟吾行。半刻钟的路,走了一刻钟。”
我缓缓端起茶杯,以瓷盖拨了拨成色极好的云雾茶叶,反将一军道,“我以为淑妃走在前头没有看见本宫呢。既然是瞧见了本宫,却不下轿问安?咱们姐妹情深不在乎这些虚礼,只怕旁人看见了,又要给淑妃你扣上不敬不逊的罪名了。”
“你!”淑妃如今低我一等,太后又在面前坐着,她自然不敢造次。就算我今天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她只能吃了瘪往肚子里咽。
更令她猝不及防的是,太后紧接着也投阱下石说,“淑妃啊,你与良妃虽然同居妃位,但良字是在你之上的。良妃次次来给哀家请安都是以步当车,心意满满。怎么你还是不改往日的娇奢,每次出行都铺张扬厉,结驷连骑?大翁朝虽是休明盛世,但做妃子的也需知道礼奢宁俭 ,俭以养德的道理啊。”
“太后娘娘教训的是,姝环记住了。从即日起定会退奢还俭,多向良妃学习。”赵姝环好汉不吃眼前亏,及时认错自醒,态度异常端正。
我微微一笑,视线却落在了宸妃身上。一直坐山观虎斗的她不懂我别有意味的目光为何意。只报以一个良善绵软的微笑给我。
可惜,我已经不大相信这简单无害地微笑了。
连雨春去,石榴渐红。日子流逝得飞快,感觉只不过一眨眼的时间,繁昌公主与驸马爷就已经抵达京城了。翁韫与木之涣先是去拜见了皇上,然后再是皇太妃与太后。与我相见时,是回京的第四日。
翁韫身段丰腴了不少,孕相明显,走路时由下人搀着,图个稳当。面如银盘,同样圆润了许多。
“这一路可辛苦?有了身孕还要长途跋涉,真真是叫人心疼。”我在漪澜殿门口迎她入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