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堂堂正正,有名有分,我便识时务的,第一次以“臣妾”自称了。翁斐很满意地勾唇一笑,一边携我入殿,一边又补充道,“确实,琼乃美玉。你这般琼林玉质,自然担得起这个字。若做朕的琼嫔,于朕而言,也是珠玉在傍之幸。何况,现在你也不姓木了,过去的就都过去了。这封号,也有弃木抱琼之意。”
“弃木抱琼?皇上良苦用心,臣妾竟没想到。真是却之不恭,受之有愧...”我为他设身处地着想而真心动容。
住进宫里的第一夜,有翁斐贴心相伴,自然是好。不过,既是同眠共枕,少不得弄玉吹箫,被他折腾调教了。翌日清晨,我浑身酸疼着。稍显无力地弄妆梳洗时,他却生龙活虎的,早早上朝去了。
伺候我洗漱梳妆的宫女约有七八人。这么纷华靡丽的排场,倒是我以前从未享有过的。
不过,既是入宫来做主子娘娘的,我自不会露怯心虚。于是,只管从容坦荡,心安理得地接受宫婢们侍执巾节的伺候。
“老奴名唤杜欢,原先在御前伺候皇上。今朝有幸被皇上指派来漪澜殿做掌事姑姑,伺候琼嫔娘娘您。若照料不周,还望娘娘多多海涵。”杜欢姑姑侍立在一侧,朝着我躬身介绍着自己。
在这皇城之中,宫人奴才无数。能有资格在御前当差的,必然都是经风雨,见世面的人精儿,谨慎又聪明。?
第94章
我尽量表现的淑慎从容, 向她莞尔一笑,“我也是初来乍到,对宫中的礼仪规矩不甚了了, 以后还得劳烦姑姑在侧提点。”
杜欢惶恐道, “‘提点’可不敢当。娘娘您是主子,我是奴才。所谓一荣俱荣, 一损俱损。帮助娘娘熟悉仪制宫规都是奴才分内的义务。”
我现在只知道这杜欢姑姑是翁斐亲自为我从御前拨来的,却不晓得她年轻时原是伺候懿德皇太后的大宫女。
我这漪澜殿里,有杜欢姑姑与玉棠领头伺候, 其实足矣。但听说, 还缺一位首领太监, 安详意正在尽心物色中。
杜欢见我左手带着羊脂白玉镯,心中暗暗惊讶。之前翁斐在塞外, 命人加急回宫取这手镯,还是经过她手从宝匣里找出来的。
此玉镯意味着什么,她自然知晓。这可是太皇太后传给懿德皇太后的。翁斐对我的重视不言而喻, 她看在眼底。不由更敬重了我几分。
虽然杜欢是第一次见到我本人, 但之前早就因翁斐交代的任务, 知道了我的存在。胡云瑢之所以能入刘府, 全是因杜欢效率且周到的谋划。为何胡父在官场上本能苟且偷安,却忽地被排挤针对, 遭人检举?为何胡父会因沾赌的恶习, 在丢官革职时还债台高筑?不就是为了逼胡云瑢走投无路吗...
当朱昂的母亲朱胡氏第一次带着胡云瑢去刘府时,暗中派人在刘府观察许久但却一直都一筹莫展的杜欢才终于计上心头...
胡云瑢能在刘清慰行军路上与他“偶遇”, 甚至是偷偷往他茶碗里下药, 皆由杜欢一步又一步细致周密的指引。虽然翁斐对下药这略显下作的手段, 事先并不知情。但事已至此, 他也并未假模假样的指责什么的。
翁斐或许不择生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