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荷包这件事, 似乎真的为难到了沈暮深,顾朝朝每次去他房间,都能看到他苦大仇深地盯着针线筐, 仿佛在盯一个多年的仇人——
也就是她自己。
顾朝朝看一次乐一次, 只是连续两三日后, 便有些乐不出来了,因为皇帝开始频频召她进宫,每次见到她只聊一个话题, 那就是催婚。
皇帝不仅自己催, 还叫来了皇亲国戚, 也就是另一类的七大姑八大姨一起催,顾朝朝被连续催了几天后, 险些像原文长公主那样直接答应, 好在每到关键时候她都扛住了。
而扛住的后果就是, 皇帝继续召她进宫。
又是被催婚的一天,饱受摧残的顾朝朝有气无力地回到长公主府时,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她叹了声气,步履沉重地往主院走。
“殿下,要去看看沈少爷吗?”服侍的丫鬟问。
顾朝朝摇了摇头:“明天吧, 现在没力气。”
“那奴婢扶您回房歇息……沈少爷?”
丫鬟的惊呼声响起, 顾朝朝迟钝地抬起头, 顿时和坐在院中的沈暮深对视了。
空气仿佛静了一瞬, 顾朝朝眨了眨眼,这才朝他走去:“你怎么出来了?”
“已经许久没出屋了,出来透透气。”沈暮深回答。
顾朝朝不认同地蹙眉:“你的腿还没好, 不该乱走。”她还等着他赶紧好了继续虐人呢。
沈暮深没有错过她眼底的担心, 视线不可自控地变得温柔:“我叫小厮抬我出来的, 没有走路。”
“当真?”顾朝朝怀疑地看向他身后小厮,小厮连忙点头,她松了口气,但还是警告沈暮深,“没有好透之前,不准乱来,否则本宫要你好看。”
霸道又无理的要求,从她口中说出,沈暮深只觉得犹如温泉水,泡得人四肢百骸都舒畅。
半晌,他低低地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