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晚宴定在了荣市最大最豪华的酒店,酒店大门口摆上了江荟珠生日宴会的告示牌,派头十足。
进了酒店,空调打得高,一进来就忍不住脱掉棉袄外套,露出内里单薄美丽的礼服。
周鸣耀的棉袄也被沈姜强制脱下,一并交给了服务员。
三人一路来到宴会大厅,扑面而来的奢华气息配合明亮的水晶灯,亮到即使双目失明的周鸣耀也能感受到一团暖黄色的光照在脸上。
他庆幸自己看不见,如此盛大庄重的场面,看见后一定会更令人紧张吧?
大厅两旁摆满了丰盛的酒水甜食和献花,晚宴会在这里进行一到一个半小时,一个小时候,可以到隔壁的白云厅吃饭,现在是社交时间。
这里是江荟珠的主场,正装出席的各界有为人士端着酒杯朝她走来,亲切贴面,热络交谈,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又分开,优雅舒缓的小提琴乐和清脆的酒杯碰撞声交迭响起。
置身其中,不知何夕。
沈姜和陈柏焰自小就适应这种大场面,逢人便笑是习惯,只有周鸣耀亦步亦趋跟在几人身后,拘谨的模样与四周格格不入。
然而谁都不知道,就是这样一个拘谨青涩的少年,竟是除了江荟珠以外的“主角”。
沈姜和陈柏焰无聊地跟那些有名人士的子女聊天的时候,会场小提琴音乐忽然停止,强烈的一束灯光洒向宴会台上的江荟珠。
“各位,很高兴大家能来参加我的生日晚宴,除了庆祝生日,我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事要告诉大家。”
台下一双双眼睛变得好奇而期待。
岁月从不败美人,气质这一块江荟珠永远拿捏地死。今天也是一套剪裁合身的旗袍,墨兰墨梅,清傲绝俗,将她的窈窕身段勾勒地淋漓尽致。
江荟珠气场强大,站在宴会台正中央,美眸轻轻转向会场侧方的一位少年。
“来,鸣耀,到我这里来。”
她的声音温柔极了,沈姜的记忆里,妈妈上次对她这么温柔,好像是幼儿园时期吧?
周鸣耀在陈贺钧的带领下上了宴会台,因为看不见,上阶梯的时候速度格外缓慢,像调到了慢动作。
宴会台与场下距离不远,近在咫尺,大家能清晰地看见这位盲少年的五官。
这是个十八岁的少年,身姿颀长,高高瘦瘦,清朗的眉,秀丽的目,琥珀色的瞳像玉石。
他安静站在江荟珠身边,眉眼清峻,朦胧美好,仿佛童话中走出的王子。
而他没有焦距的目光,正巧不巧的落在了沈姜的脸上。
她好像看见那双琥珀色的瞳孔在碎金的水晶灯下,变作熠熠的金粹。
如果不是确定他是盲人,沈姜真会以为这少年是在与自己对视。
双颊莫名一热。
众人的眼睛随着这位气质出尘的盲少年一步一步走上台,好像呼吸都忘记。
尤其是一些年龄差不多的女孩,兴奋拉着同伴的手窃窃私语。
沈姜淡淡扫了眼,果酒喝了一杯又一杯,心情不似方才畅快。
握住周鸣耀的手,江荟珠话语充满感触:“这位是我的关门弟子,周鸣耀,他是个很有天赋也很努力的孩子。可惜的是,他的眼睛在五年前的一场车祸里意外失明,但他是个特别棒的孩子,失明后练习小提琴,很多人应该都知道,他也是今年棠宁杯大赛的一等奖得主。”
第一句话和最后一句话才是重点。
很多业内人士其实都知道周鸣耀这号人,四年一度的棠宁杯是国内的最高级别的小提琴比赛,在国外有享有威名,各界人士趋之若鹜,只要能拿到棠宁杯奖项,无论高低,相当于获得了成功的通行证。
再说直白些,成功不止是字面意义上的成功,也代表了金钱、名利、威望,等于拥有了“一切”。
棠宁杯是狼群里的一块垂涎欲滴的肥肉,只是谁也没想到这肥肉最后会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少年郎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