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小,有什么动静都听得清楚,卫冬灵边洗菜边跟他说话:“哥,卫志打电话说,他这两天给你卡上打了些钱。”
“多少钱?”
“两千多。”
跟他近几十万的高利贷欠债来说简直是九牛一毛,卫竹兮没多言,只道:“留着付房租。”
卫志是他们生理上的父亲。
他们家以前称不上大富大贵,但也不差,是这城市普普通通家庭里的一份子,但卫竹兮初中时,卫志染上了赌瘾。
母亲本来就身体不好,为了维持家用和孩子的学费,工作上很卖力,最后过劳去世了。
卫志跑了,近三年的都没有出现,卫竹兮从高中就开始兼职,一边兼顾学业,一边照顾着才十来岁的妹妹,想办法撑起这个家。
直到他高三的时候,卫志才突然回来,断了一只手臂,面色憔悴的仿佛难民。他看着已经长得高大俊朗的儿子,惨白着脸说自己欠了债。
用的卫竹兮的名。
修好灯泡,饭也差不多好了。午饭是两菜一汤,一道素菜,一道白菜炒肉,肉少得可怜,汤里是张阿姨前两天送的白萝卜,葱花是卫冬灵自己在阳台种的。
没有餐桌,两人在客厅的小几上吃的饭。
卫竹兮吃着饭,看到她捏着筷子、颜色发青的指。尖,顿了顿:“上一次的药吃的差不多了,我抽时间再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
卫冬灵沉默咬着白菜,举着的手腕细伶伶的,垂着头,发丝挡住了半张脸,“嗯”了一声。
卫竹兮察觉到什么,温声道:“不用担心钱的事。”
吃到一半,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砸下的声音很大:“喂!里面的人,欠我们的钱什么时候还!?”
“开门!”
“妈的,一次就还那么一点,搞得我们要天天来催债,以为我们很闲啊?!”
“识相点儿,赶紧还钱!”
卫冬灵看着门板,听见他们纷杂的脚步和钢管敲在水泥墙上的声音,呼吸急促起来,脸色变得很差。
这种老旧小区的治安实在称不上好,鱼龙混杂,什么人都能轻易进来。
卫竹兮早有预料,卫志很少给他们钱,也只有在债主要债前才会良心发现一下。
他先从小几下面的抽屉掏出几个药瓶,放在卫冬灵面前,然后往出走,卫冬灵拉他:“哥……”
被一双手温柔拍了拍脑袋。
卫竹兮回来的时候,菜早就凉了,卫冬灵坐立难安,看见他后,眼睛一亮。
“哥,他们走了?”
“走了。”卫竹兮冲她笑笑,“没什么事,乖乖吃饭。”
凉了的菜并不好吃,他垂着眼,吃完了最后一粒米饭。
卫冬灵看出他不想多说,只收拾碗筷,一边看他。对方衣领散乱,短袖领口被撕开了一个口,瘦削的颈骨上有一处划伤,狭长的眼角处有点血迹,鼻梁上的眼镜都没了。
跟前几次要债的来后情况差不多,甚至稍微体面一点,脸上没淤青颜色。卫冬灵眼睛酸涨起来,吸了吸鼻子,找了两个创可贴:“哥,我给你处理一下脖子上伤口。”
卫竹兮摸了下脖子:“我受伤了吗?”
他起身接过创可贴,往上拉了拉领子,似乎有些懊恼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