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会跟我爸妈提起这些?”
段逐弦道:“前阵子,我无意间看到了你的留学申请。”
江杳愣住,连忙解释:“那是刚结婚那会儿搞的,当时你又没说喜欢我,我还以为你烦我,不想见到我,正好我去留学,皆大欢喜,而且我也只是一时冲动,没真的想去……”
“我知道。”段逐弦说,“我外公有不少建筑界的人脉,我跟你说过,他和你崇拜的偶像是老友。那位吴女士正好在A国任教,我还给她看过你的论文。”
看段逐弦一本正经的神色,江杳顿时有点气不打一处来,捶了段逐弦胸口一拳:“我都要抛下你,去跟梦想过日子了,你怎么还能这么淡定?”
段逐弦按住江杳怼在他胸口的拳头,细细摩挲:“感情上,我当然希望你永远都不要离开我,但我对你已经感情用事很多次了,包括让你的人生早早地囿于婚姻。”
趁江杳发愣的片刻,段逐弦揽过江杳的身体,双臂一用力,将人抱坐到洗手台上,仰头望着江杳:“为了一己私,欲扼杀一个未来会在建筑领域有建树的人才,人类历史和文明都会怪我。”
“滚,少给我戴高帽子捧杀我……”
江杳抬起一只被晃掉拖鞋的脚,轻踹了一下段逐弦的大腿,但还是成功被段逐弦哄他的话逗笑了。
他垂眸,深深凝视着面前的男人,嘴唇微动:“聊点别的吧段逐弦。”
“好啊,聊什么?”
“我想做了。”
段逐弦闻言,执起江杳的手,在指缝间浅吻了一下,如同领命般,一把将他从洗漱台抱了下来。
*
四月,天地间春光最盛。
在秦老的引荐下,江杳和他崇拜已久的建筑学家交换了联系方式,留学申请结果也下来了,开学时间定在八月。
一条缀满绿茵鲜花的全新之旅,如同节日庆典般向他缓缓铺开。
相比江杳这边的岁月静好,段家那边正上演着血雨腥风。
继段飞逸和何璐先后入狱,段松突发脑疾,一病不起,浑身被管子固定,甚至连说话都做不到,只能用咽喉发出几个破碎的单音。
段逐弦每周都会去看他,在病床边坐半个小时,如同观众般,看着段松每况愈下的身体,包括那双浑浊的双眼露出的惊惧。
至于段家那些帮凶们,段逐弦并没有直接处理掉,而是留着他们。
这对于那些心怀鬼胎的人而言,无异于更大的折磨,受到制裁前的每一秒,他们都将战战兢兢地活在折磨之中,生怕哪天悬在头顶的那把达摩克利斯之剑就挥了下来。
*
六月,漫长的雨季到了。
雨丝绵绵不断地纠缠人间,撩得人心痒。
江杳今天加了会儿班,半小时前,段逐弦说要过来接他。
等秘书取文件的空闲,江杳福至心灵般将视线投向窗口,透过雨幕往下,果然看到段逐弦站在车旁,左手撑一把黑伞,右手把玩着一个小东西。
他给段逐弦发去消息:「你在看什么?」
很快,段逐弦回复了一张图片。
是一枚小狐狸钥匙扣,火红色的,金属质地,有点掉漆。
江杳:「都这么旧了还没丢,根据事实依据推论,这玩意儿该不会是我送的吧?」
段逐弦:「猜对了,这只小狐狸很像你,想你的时候,就拿出来看看。」
?
江杳重新点开图片,小狐狸眯着眼,撅着屁股,尾巴翘得比脑袋还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