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以前住的地方,在城西。”段逐弦顿了顿,补充道,“十六岁之前,我几乎都在那里生活。”
江杳闻言疑惑,他记得段松和何璐住的那套房子坐落在城南,而段逐弦的母亲在段逐弦很小的时候就出国养病了。
意识到什么,他睁大眼问:“你一个人住?”
“嗯,大部分时间吧。”
段逐弦语气还是很轻描淡写。
但他越是漫不经意,江杳就越不是滋味。
作为从小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老幺,他无法想象,那么小的孩子,正是懵懵懂懂需要人陪伴的年纪,怎样独自面对一个空荡荡的大房子。
在沈棠的描述中,曾经的段逐弦也是个害怕孤独的小孩,宁愿委屈自己吃路边摊,也不希望被朋友抛下。
可即便如此,这座孤零零的房子依然是段逐弦心中永恒的庇护所,不然段逐弦不会把照片摆在床头。
“怎么没见你回去看看?”江杳问。
“房子已经不在我手上了。”
江杳“哦”了声,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发觉自己今天好像特别多愁善感。
段逐弦揉了揉江杳的后脑:“照片而已,有这么好看?”
江杳摩挲了一下相片,垂头问:“你很怀念它吧。”
段逐弦道:“还好。”
从段逐弦语气中听出微不可察的缥缈,江杳撇撇嘴。
骗人,明明就是怀念。
偏要装出无所谓的态度。
不愧是装逼惯犯。
搁下相框,江杳转身,像哄小朋友一样,轻轻抱了抱装逼惯犯。
*
第二天,江杳打电话给那个信得过的朋友:“前阵子拜托你帮忙查段飞逸的事,查得怎么样了?”
朋友道:“资料收集得差不多了,正巧打算约你见一面。”
两人在餐厅包间碰头,江杳点了桌好酒好菜款待对方。
接过一沓资料,江杳一页页看过去,段飞逸二十几年的人生基本展现在眼前,无外乎纨绔子弟的奢靡生活。
在国外上学时期,因为生活条件太优厚,也大都是些吃喝嫖赌的烂事。曾经还因为犯事,差点被国外警方逮捕,段松花了大价钱才把事情摆平。
想到段逐弦出国连学费和生活费都得自己挣,江杳就气不打一处来。
朋友附带查到一些有关段飞逸母亲何璐的事情,据说何璐才是段松的真爱,而段松和段逐弦母亲则是奉子成婚。
听着“真爱”二字,江杳忍不住冷笑。
饭吃到一半,朋友忽然想起什么,掏出手机点开一个文档:“对了,我还发现段飞逸名下原本有套住宅,后来转赠给一个叫刘敬的人,而这套房子的第一任户主名叫秦悠扬,这个人就是段逐弦的亲生母亲。”
江杳问:“房子在哪?”
朋友道:“城西。”
江杳眉心微蹙。
看来这套房子就是段逐弦说的那个曾经的居所。
根据朋友推到他面前的资料显示,11年前的6月15日,房子正式过户到段飞逸名下,由监护人何璐代为处理。
而就在同一天,他约段逐弦去游泳馆一较高下,段逐弦迟到了将近两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