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床这件事上,他和江杳的确很契合,他也有意在利用这样的契合,让江杳接纳他,但要说江杳会因此爱上他,他没这么不自量力,毕竟做了江杳那么多年的眼中钉。
江杳还以为段逐弦会反驳,没想到竟是理解。
他无端联想起十年前,那个雪夜,段逐弦什么都不解释,只留给他一个模棱两可的冷硬背影。他看段逐弦就像看渣男。
而现在,渣的人好像变成了他。
被“渣”的滋味他尝过好多年,还挺不好受的,像段逐弦这种在高处呆惯了的人,估计没他那么强大的心脏。
江杳揉了揉鼻尖,原本还七上八下的心突然就平静了,他抬眼,终于看向段逐弦:“综上所述,我应该也是有点喜欢你的。”
话音落下,他看到段逐弦眼底地震般的颤动。
“但我不确定我对你的喜欢,能不能和你对我的喜欢相匹配,你也别觉得不公平,毕竟你都暗恋我至少两个月了,从你用‘日久生情’试探我那次开始计算……”
江杳顿了顿:“我说完了,该你说句话了。”
段逐弦没说话,只是一把将他拉到怀里抱紧。
喜欢哪有什么公平可言?
从15岁到27岁,十二年的时间,按江杳这个计算方式,怕是一辈子都赶不上。
某人连爱情的皮毛都没摸透,当年还学别人递情书搞早恋。
嘴唇抵在段逐弦肩头,江杳小声道:“反正我会好好思考我对你的感情,你别催我。”
段逐弦道:“我不催你,但我会追你。”
江杳道:“你本来就早两个月喜欢上我,你还追我,那我的那点喜欢可能永远都不值一提了。”
段逐弦低笑一声:“不然你追我?”
江杳顿住,绕不明白了,自暴自弃道:“你想追就追吧,但你也知道,我们做了那么久的对手,我对你有条件反射,我总想跑到你前面去,让你看我的背影,所以你不一定能追上。”
他说得特别慢,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像是怕对方听不明白,又仿佛是在给自己留下更多思考空间。
段逐弦笑道:“那我从现在就开始追你。”
说着抽开了江杳的睡袍腰带。
江杳难以置信地瞪大眼,后退好几步,小腿撞到床沿,没站稳,啪的坐到床上。
“你就是这么追人的?”
段逐弦缓步朝他走近,行动代替回答。
江杳道:“今天不行,明天总公司有重要会议要开,我得早点起床。”
段逐弦道:“不会耽误多少时间。”
说完他突然半蹲下来,掀开江杳的睡袍。
江杳撑在床上的手指瞬间收紧,捏住被单。
他震惊了好久,才看向段逐弦的发顶,用干涩得不行的声音说:“段逐弦,你别这样……”
后面的话,悉数化作倒抽气,被内心深处升起的无与伦比的满足感吞没。
段逐弦偶尔抬头看他。
他也低头注视着段逐弦,感觉神经被无限放大,但他依旧没能接受事实。
身前这个男人,冷淡的高岭之花,人人敬仰的段总,他曾经的死对头,在给他……
这样的念头划过脑海,江杳实在没忍住,半晌回神后,手忙脚乱地帮段逐弦擦脸。
多疏离刻薄的人啊,初见时比天上的云还傲还冷,绝不沾染凡尘,就这么被他弄脏了。
心底滋生出隐秘的兴奋,但江杳嘴上还是喃喃道:“段逐弦,你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