蕴空动作未停,清晨的薄光洒在他身上,仿佛镀上一层圣光,他眉眼平静冷淡,“脏了。”
小沙弥瞪大眼睛,表情微愣。
为除爱美之心,袈裟都染污杂碎,何来‘脏了’一说。况且,脏了就洗洗嘛,没必要扔了呀!小沙弥满肚子疑惑,但没问出口。蕴空师兄佛法高深,这样做肯定有他的道理!
明悟做完早课出来,恰好听见这句话,他赶走小沙弥,走到蕴空身旁,严肃问道,“蕴空,你可是不喜永照公主?”
蕴空眼睛颤了颤,垂眸道,“未曾。”
明悟叹口气,愈发肯定,师弟就是不喜永照公主。
佛法曰,心佛众生,是三无差别。僧人不以三六九等区分世人,蕴空本应明白这个道理,但他情况特殊。
他十几岁的时候,还不是举世闻名的蕴空法师,只是白云寺一名普通小沙弥,又生得俊美,某位世家贵女上山拜佛时,看中了他。
贵女明明有婚约,但为了得到他,不停纠缠,见蕴空不从,甚至生出强迫的心思。
虽然对方没有得逞,但从那时起,师弟就对行为浪荡的女子多有避讳。
而那位永照公主,几乎和那位贵女一模一样,同样貌美妩媚、身有婚约、又和男子多有纠缠……
明悟无声叹息,“师弟,莫要着了相,永照公主未必和那人一样。”
蕴空抬头,目光平静无波,仿佛能看透世间一切,他淡淡道,“我有眼睛能看。”
“……”明悟更头疼了。
难怪师弟这样想。前几日,李家夫人刚刚去过白云寺,拿着公主的生辰八字占卜,可见,两家人已有婚约;可昨日白玉河一见,永照公主周旋于诸多男子之间,没有任何避讳;更别提,昨天在公主府门口,她不知怎么撞在师弟身上,明明两人距离很远,很难不让人多想。
停,修行不道他人是非,罪过罪过。明悟念了两声阿弥陀佛,拍拍师弟的肩膀,“莫要多想。住持说过,这是你的业障,若能破除此障,修行必定更进一步。”
蕴空收紧五指,目光停在脏污的袈裟上,黑眸如渊。
业障么……
*
昏昏沉沉上了进宫的马车,靠着垫子眯了一会,抵达坤宁宫时,越浮玉总算有几分精神,用力拍拍两颊,泛出健康的红润,才跳下车,随着太监走到坤宁宫后院。
刚跨进坤宁宫正门,还没到练武场,就听见武器破空的嗡鸣声。
越浮玉到时,郑皇后正好练武结束,挽了个刀花,利落地把刀扔进刀鞘,几个宫女还配合鼓掌,“皇后娘娘真是太厉害了。”
能在后宫练武,郑皇后绝对是天下第一人,越浮玉已经见怪不怪,拿过宫女手中的帕子,讨好地递给母后,“擦擦汗,母后,半年不见,您的刀法愈发精进。”
“别来这套,招呼都不打就跑去岭南,好不容易回来了,宁愿去宴会也不进宫,嗯?”
郑皇后嘴上嫌弃,到底心疼女儿,接过对方手里的帕子,顺手捏捏她的脸,上下打量道,“脸色好差,身子也瘦了,你舅舅亏待你了?”
自己的身体状况没能瞒过郑皇后,越浮玉并不意外。母亲们似乎天生有种能力,能轻而易举看透孩子的谎言。
她靠在郑皇后肩上,望着从小看到大的熟悉风景,终于有点回家的感觉。她蹭蹭对方肩膀,撒娇道,“昨晚没睡好。”
至于为什么,就不告诉母后了,否则她老人家定要大惊小怪,拉着自己喝几个月的安神汤。
“这么大了还撒娇,”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