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五十九天。”方渡燃抵着郁月城被他弄得湿哒哒的侧颈,细数到:“从你出国,到我来看你那天,一共五百五十九天。”
他不想让声音哽咽,顺顺气,清楚道:“我在你之后的第三个月就没有再回信给你了。到我来看你那天,一共四百五十八天。”
“四百五十八天。”郁月城摩挲他后脑上的发丝,低言道:“好像也不是很久。”
“我不想撒谎。”方渡燃被愧疚淹没,言语里带着喉咙里涌上来的热气:“我之前没想到,我没有心疼。······对不起,郁月城。”
“我来找你之前,都没有那么心疼过。我太自私了,我只想到了我自己。”方渡燃边说边掉眼泪:“我只顾着逃避,我好不自信,我害怕,我还胆怯,我没有心疼你。”
他不知道问谁才能有答案,反复道:“我怎么没有心疼你呢?我为什么不去心疼你?······我应该是最心疼你的。我真的、郁月城,我是最想要心疼你的。”
方渡燃说到后面,自己也忍不住。
方家的事情再怎么残忍,他都不会满含热泪,他的恨意都用不完。
但是郁月城的事,每一笔,他都好心疼。
大白猫愿意跟他说这些,他珍惜得不得了,他怎么抱着都嫌不够,他想跟郁月城贴得最近最近。
“我以为你那天,是生理期,所以情绪太激动了。”郁月城将信息素释放地更加清晰,让薄荷味的冷香抚慰怀里言语逐渐模糊的青年。
他好像少年时,也没有流露过这么慌张无措的样子。
方渡燃咽了下翻涌的气息:“不是。是因为你。因为我看到你,我很想你,我很愧疚,非常地、惭愧。”
“我的对不起,是借了干性发热期说出来,但都是真的,是我想说的。”他一句句地,生怕说得不够清楚。
他知道那天他在干性发热期,身心变得脆弱无比,他一遍遍地悔恨。
那也是他事后回想,第一次感谢这种不正常的生理期,不然他可能一辈子都无法说出口。
有了那个起点,他后来才能真切表达自己的感情,承认自己的怯弱。
而现在,在知道郁月城这些年都在过什么日子之后,无论有没有过那个干性发热期,他都无法抑制自己的感情。
他不要再任性,他想要让自己显出听话的样子,想要让郁月城高兴,让他安心,让他开心,想要能给他很多的安全感。
让他知道自己的坚定,自己也会很坚定了。
方渡燃从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好人,但是他想把他的感情变得好一些,要打磨得无坚不摧,拿给郁月城。
他会尽量往最好的方向去努力。
他不幼稚了,表达自己的感受也不可耻。
“我刚认识你的时候,就喜欢看你高兴。”方渡燃说:“那会儿我跟你每次单独相处,我都想做到很细心,把你照顾好。结果,一直以来都是你照顾我,你把我照顾得很好很好,有你才会有我现在。你为我付出了所有心血,包括你的健康、你的身体,都被我伤过很多次······我没有忘记过,我会比你还记得清。是我没能让你高兴,也没有好好心疼你。”
他抬起头,抹掉自己乱七八糟的泪水,跟郁月城四目相对:“对不起。我知道你今天愿意跟我提这个,是在给我机会,我会好好珍惜的。”
郁月城看着他,好一会儿没有出声。
乌黑纯净的瞳仁在昏暗的房间里,有细微莹莹的反光,是悠远深邃的宇宙星辰。
方渡燃看着他,也不出声。
就让他这样打量,目光没有一丝犹豫和迟疑,带着把心亮出来的坦诚,现在的他有从未有过的坚定。
郁月城贴近他,微微抬起头,在他濡湿的睫毛上轻轻落了一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