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渡燃解释道:“一天一粒,微量元素和补充信息素分泌的。说是外伤的时候吃能促进药物吸收,挺神的一个玩意儿,什么地方都用得上。”
赵霖判断道:“花钱不容易买的玩意儿。”
方渡燃笑笑,也不好说是郁月城他们家产出的:“我住院的时候给的。”
赵霖指指离自己近的,正乱得一塌糊涂的两个位置:“他们今早刚走,还没来得及收拾。”
宿舍里其实不脏,十二中的管理条例很严格,每天出操之后都会查寝,在军事化管理下,个人卫生和宿舍整洁度都很高。
因此地面和桌面上都不会有杂物和垃圾,但是方渡燃还是感觉空气里似乎都漂浮着尘埃。
而赵霖就坐在尘埃之中跟他打招呼。
那声对赵霖而言用词亲切,跟他称兄道弟的交流,也像是隔着时光的痕迹,眼前的整个画面都是一张老照片。
“人都走了,挺冷清的。”方渡燃说。
赵霖似乎看得很开,示意自己桌面上音乐暂停的显示屏:“走了也好,不用我戴耳机了。”
方渡燃:“校医院去了吗?”
“还没,中午回来坐了会儿。”赵霖很坦诚,十二中雷打不动的午休也没拿出来敷衍。
就坐了会儿。
“那上药的时候就让他给你用这个,包扎直接包进去就行。”方渡燃敲敲他给的外伤药:“有没有伤口都能用,皮肤破了和淤青都可以,一直用到痊愈没问题。”
赵霖把铁皮膏体转了一圈:“这上面没有说明,校医院认吗?”
方渡燃按住盖子转过来,侧面和管身直直打了一排隐蔽的同色系钢印,“他既然有医师执照,肯定能认识这个,放心用吧。要是问你,就说你家里人给你找的。”
赵霖收起来:“好,谢谢燃哥。”
·
高三的时间过得很快,比方渡燃曾经在学校里的日子都要快。
从踩着盛夏的尾巴穿过山岭回到榕城,一直到深秋傍晚,夹着凉意的微风吹过校园里紧挨着的一颗颗大树。
在榕城,是没有那么多落叶的。
远处一年四季的山野都是绿的,校园里一年四季都是常青的,不过是夏日的枝叶们格外茂密,而越往四季的尽头,就纷纷停止生长,不再抽芽。
失去了深深浅浅的绿色,变成稳重的深绿色。
就在这样的环境里,方渡燃一天又一天,走在路上听背诵材料,晨起在宿舍阳台刷两张试卷的选择题,下午自习课在教室里的一片昏睡写一道道的大题,每晚算题到超过研究所给的作息时间。
路上的花凋谢,会有新的重开,秋日里开得慢一些而已。
去食堂去宿舍的路上,头顶一直郁郁葱葱。
差点就忘记了时间的流失。
直到教室里连十个人也凑不起来,课桌一张张的全部空出来。
各科的老师都能看到他沉默的努力,想让他换座位去第一排,方渡燃都拒绝了。
第一轮复习都结束了,没有新课再需要听,教室也没人了,坐在哪里都无所谓了。
一抬头可以看到大白猫还在他的眼前,就比什么都让人安心。
“今晚的毕业晚会预演,燃哥,你去看吗?”赵霖问。
方渡燃抽出来一张昨天被郁月城打过分的试卷,错了三道大题,还只是阶段性的测试。
“我不去了。”他拿出演算本按照郁月城批改提示上的方法重新做:“等你们弄好我再去看吧。”
赵霖在身边看舞台的设计图,图是路至安做的,他找人按照上面的搭建,基本上是以鲜花和灯光为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