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宜南擦掉脸上的泪水:“有没有人说过你真的很直男?我都这么难过了,抱一下给个安慰也不行。”
“有。”方渡燃承认,又干脆道:“不行。”
薛宜南的眼泪一下大滴大滴掉出来,方渡燃正值易感期,根本没什么温情拿出来去哄人,而且他现在有点不情愿把自己的安慰拿出来,尤其是郁月城给过他所谓的“安抚”之后。
他和大白猫之间有了无形的联系,在他身上就像是绑定过契约一样。
他的任何爱护都自私地只想给郁月城,哪怕这个Omega的生理反应和心灵都急需安慰。
“你上次还很绅士的。”没有安抚的薛宜南只能抱紧自己的腿。
“我今天没带纸。”
刚说完面前的Omega就被楼道里刮起的一阵冷风吹得直咳嗽,方渡燃把自己的制服外套脱下来披在他身上:“你回宿舍休息吧。”
薛宜南在林晟那留下一摊烂事,这段时间里日夜不安,鼓起勇气向家人倾诉还遭受打骂,好不容易在此刻有一个发泄的突破口,没有拥抱的他这会儿再也忍不住,无声的眼泪变成哭腔:“她骂我就骂我,打我我也认了,我也不想啊,可是她哭了,她哭什么啊!她一哭我就觉得真的是我错了……”
方渡燃面无表情看着他,Omega的情绪爆发没彻底发泄完,极度敏感又思维不稳定,一点点的刺激和拒绝就会让他们流泪。
但这不是他的Omega,所以他眸光凉薄。亲情对他来说也很遥远,看着别人在眼前因此挣扎,忽然有点好奇。
他以前犯过错吗?有没有也被家里人斥责,他自己的父母会不会为他掉眼泪?
他爸不会。
如果他妈还活着,自己应该就不会成为现在这样。还好这些念头已经伤不到他,心脏在这里又厚又皮实,但也避免不了偶尔还会见缝插针地冒出来。
“你可能有点怯弱,所以才被林晟拿捏,但这个没有错。”
方渡燃没忘记薛宜南的犹豫,蹲下身拍拍他的头:“你的失误在于没有相信法律和家庭,应该第一次,第一时间就报警或者告诉家里,不要给他控制你的机会,而不是放任他一再逼你做你不愿意的事情。”
“可我以为他爱我啊!”
薛宜南说到这止不住的抽泣,终于把心底的已经变质的感情掏出来:“他对我很好。我知道他经常跟你们班的人起冲突,他在班上也没什么一直玩下去的朋友,可是他每天晚自习都送我回宿舍,一到放假就带我出去玩……他身边没有别人,他把他所有的时间都给我了。”
实际上林晟这个垃圾的时间还拿来跟踪和偷拍郁月城,连去水房都装上高清监控研究,但是方渡燃不会在别人的面前提这回事。
薛宜南还在哭泣,Omega的情绪像水龙头不断从眼眶里淌下来:“我摔破个皮,他都很心疼,要亲手给我上药。我感冒的时候,他大半夜翻墙出去给我买药。”
方渡燃:“学校医务室怎么不去?”
薛宜南嘴唇一撇,眼泪就分开顺嘴角滑下来:“他说医务室没有那个药,那个药效果好。他还经常给我买早餐,我每个月的发热期他都注意到我注意不到的事情……”
方渡燃不说话,这些事情他和郁月城都干过。
郁月城也会注意到他易感期的所有细枝末节,他也会亲手给郁月城上药,回宿舍都想贴着他一起走。
这次的易感期尤其严重。
没得到反馈,薛宜南就仰起头看他,有些傻气地发问,求一个回答:“他真的对我很好是不是?”
接来送去、陪着上课、买早餐、看医生、放假了出去玩……学校里谈恋爱好像就这么点事,不管是谁都一样。
方渡燃从Omega眼里看到跟泪水一样多的期待。
“你自己信吗?”
他声线冷静,一点也没觉得这发生在薛宜南和林晟身上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