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渡燃抬眸看他,琥珀色的眸子里收不起来一盘散沙的仓皇,却没法说出口,只顾看着他的脸,忍了忍道:“我不会接吻,疼吗?”
郁月城:“必须回答?”
“嗯!”方渡燃紧紧盯着他。
“咬破的时候有点,现在还有点痒。”郁月城一下一下地顺抚他的后背,像在捋平那些竖起来作为铠甲的利刺,毫不介意自己会被刮破手心。
“……对不起。”方渡燃垂下眼睫。
“有好点吗?”郁月城意有所指:“有安慰到你吗?”
方渡燃这会儿才慢慢意识到他们刚才干了什么。
“有吧。”他说。
“昨晚一夜都没睡。”郁月城说。
方渡燃:“嗯。”
郁月城:“为了那份检讨书。”
方渡燃:“嗯。”
“我跟你没有芥蒂了,明白你的意思,也尊重你的想法。”郁月城顺着理他的发丝,指尖穿过深棕的发丝拨动:“知道你不是排斥我,我就不会不高兴了。”
“我怎么会排斥你。”方渡燃低语。
我排斥的是我自己。
不正常的自己。
“你发烧了,烧得很厉害。”郁月城没有探他侧颈的温度也知道。
刚刚方渡燃的唇.舌很烫,至少也是三十九度。
一般人烧成这样早就躺进医院里,方渡燃看起来行动自如,也许是由于他过强的身体素质,不过这并不算一件好事,硬抗不是科学的方式。
“我这是抑制剂不合适的副作用,过会儿就好了。”方渡燃给出解释。
郁月城不认可:“去医务室。”
“不去。”方渡燃直接明了。
“你上次在易感期也发烧。”郁月城忽然明白,他烧成这样,自己肯定是知道的。
但是方渡燃却拒绝去医院……这也是他不愿意说出来的秘密吗?
“我体质就这样,以前生过病,不是跟你说过吗?”
方渡燃在药性和易感期的双重作用下情绪很狂躁,刚才又失控,口气也不自觉地带着点厌倦,极力克制自己道:“我生病把脑子烧坏了,小时候很多事都想不起来,后遗症就是易感期的抑制剂打得不对就容易发烧,打迟了也容易体温不正常,没什么影响。”
“……我带你去A市做个彻底的检查吧。”郁月城说:“你只要抽点时间,一天,我让直升机来接我们去,就停在学校附近,一个白天足够。”
“我拒绝。”
方渡燃没时间去感慨郁月城的家底,这对郁家来说应该是平凡普通的小事情,但是他这么能干,所谓的彻底检查很可能会查到点什么。
他对自己的身份很有自信。
没有任何一个体检设备能发现他是人造的Alpha,因为他基因重组过,他目前的身体数据就是个实实在在的Alpha。
可郁月城家里能找到的检查设备,一定比常人能进去的医院要精准和专业,这会发现他腹部还没愈合的切片伤口。
会发现他腺体内高浓度的不正常游走的信息素。
会发现他高出常人好几倍的细胞更迭。
“我不想去。”
方渡燃抹掉自己唇上的水渍,低眸一看是淡淡的血红色,擦下来那一头已经开始干涸,再放在鼻尖轻嗅,血腥味里面有微弱却极具穿透力的冷香直灌肺腑。
他自然而然伸出舌尖.舔掉:“你的味道是很能安抚人,可我的身体我自己有分寸,我现在不需要什么检查。”
郁月城的目光放在他的手指上,又移向他伸出来的一点幼红,方渡燃此时此刻像极了一只嗜血过后舔爪子的野兽,四周的空气里也被他圈禁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