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川舍不得再对游洲撒谎,只能略微羞赧地点点头。
游洲表情瞬间变得讶异,鉴于两人都对背后原因心知肚明,所以都默契地选择了没有追问原因。
“那我二十八岁的时候在做什么?”
一说到这个时川就忍不住变得骄傲,仿佛自己才是那个被询问的对象,“你读书一直都特别厉害,现在是A大最年轻的教授。”
“呃,”说到中途时川忽然想到游洲今夜的经历,鼻头倏尔发酸,他认真补充道:“你们专业的那些学生都特别崇拜你,另外你现在的人缘也相当好,凡是和你相处过一段时间的人就没有不喜欢的。”
果然还是少年心性,游洲闻声脸上沮丧神色一扫而空,眼睛亮闪闪的,“你的意思我现在朋友很多?”
时川点头如捣蒜。
“按照你的说法来理解的话,”游洲的表情若有所思,再度出声追问:“他们都是像你这样的好朋友?”
时川:“........”
他没料到游洲的牙尖嘴利原来在十八岁的时候就有迹可循了,平日里时川本就嫉妒那些平白分走老婆注意力的人,现在当事人乍一出声询问,他反倒觉得自己有点委屈。
对面的游洲还在乘胜追击,以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架势问道:“所以我们二十八岁的时候.......仍然是好朋友的关系?”
时川现在还能说些什么呢,他本来就担心自己今夜改变了太多关键的时间节点,虽然心底深处比任何人都渴望得到游洲的偏爱的那十年,但理智仍让时川压下了自己吐露事实的强烈欲望。
毕竟他觉得游洲有被爱的权利,当然更有去选择爱谁的权利。
心脏砰砰直跳,时川鼓起勇气与那双干干净净的眼睛对视,“其实我——”
“其实你什么?”
天旋地转间时川睁开眼睛,迷茫中看见面前凑过来一张放大的面容。这个角度莫名像捕食者与被捕食者,大脑足足放空几秒才识别出那双熟悉的眉眼。
是他的游洲没错,只是相貌比方才要深邃些许,瞳孔深处写满关切。
太阳穴疼得实在厉害,时川顾不得老婆的担忧神色,费力将脑袋转到另一边。
然后对上了一张毛茸茸的大脸。
陡然和那双绿松石般炯炯有神的眼睛对视上,时川吓得差点从床上窜出去。游洲全程在旁边观察他的神色,瞥见时川害怕的神情后没忍住嗤笑出声,先是伸手温柔摸摸炸毛的小猫,然后慢慢俯身将身体撑在时川的头顶。
眉心倏尔传来温热的触感,原来是游洲在自己的脸上安抚性地亲了一下。
“怎么了?刚才看你自己躺在嘀嘀咕咕说个不停,怎么,做噩梦了?”
时川只是定定地看着他,好半天喉结上下滚动两下,慢慢说出一句不着边际的话。
“不是,是个好梦。”
“我梦见自己伸手接住了星星。”
游洲被他逗笑,“听起来倒像个童话故事。”
时川随对方笑着摇摇头,却没有开口继续解释的意识。
他曾经看见游洲无辜的青春朝着黑暗中坠落,但就在刚刚,时川伸手接住了那颗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