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让时间流逝得格外缓慢,当时川从这种怔忪的状态中脱身时,车内的指针显示已经快到十点了。
本以为上周和游洲坦白彼此掉马的事情之后,对方便会完完整整地把有关陈述和的过往告诉自己,没想到几次旁敲侧击之后游洲依旧守口如瓶。
时川不愿让自己潜滋暗长的掌控欲破坏两人之间的关系,于是准备暂时将这件事抛到脑后。可是没想到几次调查下来,陈述和却仍在暗中紧盯着游洲,蠢蠢欲动,甚至隐隐有再次出手的计划。
老婆仿佛对此浑然不觉,可时川自知道游洲的过往之后便不愿再让游洲卷入任何乱七八糟的事情。于是他几次三番地找上了卯一丁,但甚至就在今天的不久前,时川再度从这个固执的老头子那里吃了个闭门羹。
百般尝试均是无果,他无奈地叹息一声,看来只能剑走偏锋了。
心跳声在密闭的空间内逐渐放大,时川最后看了眼自己的手机,缓缓打开车门,走下车,抬起头凝视着院子的方向。
伸手不见五指的夜空却在他的眼中幻化为透亮的虚空,他深呼吸了一下,摆出了个助跑的姿势,然后用手撑住墙头一个俯冲杀进了院子里。
卯一丁今天忙着应付时川这个笑面虎也累得够呛,此时好不容易就着点热水泡完了脚,正端着洗脚水走在院子中央呢,突然看见一个黑色的高大身影就这么直直地冲了自己的面前。
天色本就昏暗,加上那个对面那个人又快出了残影,卯一丁本能地以为是抢劫了闯进来了,吓得当场把水盆摔在了地上,口中当即惊呼出声:“杀人啦!抢救啦!快报......唔!”
时川和卯一丁之间距离几乎都都可以忽略不计,所以他也被对方这扯着嗓子大声呼叫的声音吓了好大一跳。本能让他一个箭步冲上前捂住了对方的嘴,同时尽自己所能睁大眼睛,试图以最真诚的眼神打动对方,“卯师傅,您冷静一下,是我,时川。”
手一松开,卯一丁终于得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然后看清楚了自己面前的人。
“是你,”他气喘吁吁地盯着自己眼前的人,同时愤怒地用食指朝着对方虚空一点:“是你小子。”
时川也知道自己今天这顿操作算是把卯一丁给得罪狠了,但他究竟意难平,所以只能垂首站在一旁,等待着对方接下来的臭骂。
只是预期之内的叱骂却未如期降临在头上,两人还没来得及说话,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忽然打着哈欠拉开了门,看到院子杵着的两人一盆后登时愣住了,然后奇道:“大晚上的鬼哭狼嚎个什么劲啊......哎,孩子,你是谁啊?”
杨师娘身上的温柔气质和丈夫截然相反,时川看看着她,只觉得自己眼眶和心头都是一软。白天被卯一丁为难的委屈悄悄放大,他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对她说道:“这么晚打扰二老真的很抱歉,但我真的有急事想来问问您二位,是不得已在这么做的。”
时川顶着女人探寻的目光站在院子中央,忍不住悄悄红了面皮。
其实他早就从卯一丁对游洲刻意维护的态度之间隐隐约约猜到了几人之间的关系,这也导致时川并不介意老头子对待自己的糟糕态度。
只是在第一次正式面见游洲重要的家人时,自己不应该这么尴尬的。
时川知道自己现在这副样子又多狼狈,毕竟他虽然叛逆,但在上学时还是个遵守校规的标准好学生,翻墙逃课之类的事情一概并不熟练。
因此刚才翻墙的时候,时川清清楚楚地听到了自己的裤腿被铁丝钩住发出一声脆响,加上顶着一头乱发半夜私闯民宅,他生怕给杨师娘留下不好的印象,心里简直要多懊恼有多懊恼。
没想到杨师娘要比他预期的要冷静不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