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大人,这于礼不合!”
马清闻言,摇头道:
“徐郎君说的哪里话?有道是客随主便,今日我是主人,徐郎君听我的便是。”
无人知道,马清自任职清北巡抚后,最喜欢的做的事儿,便是在休沐的时候,换上常服,走在大街小巷,看着这
烟火人间。
也正是看着百姓们那步履匆匆却带着希望与欢喜的面容,马清突然明悟本心。
官,父母官。
不就是视百姓如子女,他们过的越好,马清便越高兴。
方才的曲水流觞,马清也吃了两杯酒,可这会儿他倒是眼神清明,看着徐韶华笑吟吟道:
“徐郎君,我该感谢你让我来此地,看着清北省的百姓日子越过越好,我就觉得窝心。
或许,这才是我等官员存在的价值,京中多纷扰,地偏心自宁啊!”
马清眼中含着笑意,卫知徵不着痕迹的和安望飞等人对视一眼,马大人对任地百姓如此重情重义,若是他知道了清北边疆之祸,只怕要心神大伤。
徐韶华闻言,也是面上含笑:
“听马大人这么说,这杯茶我是不能不喝了。”
徐韶华也不矫情,端起茶碗,慢悠悠的吃了半盏,让一旁的卫知徵等人都急的忽略了马清口中的感谢,这会儿抓耳挠腮,逗的马清一笑。
随后,徐韶华这才搁下茶碗,笑眯眯道:
“马大人爱民如子,可有道是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学生斗胆一问,不知马大人为我清北百姓做了什么准备?”
马清听出来徐韶华这话是考自己,他也不恼,前头是徐郎君的聪明才智,这才让自己一步一步走稳。
可如今清北省的建设却是自己苦心经营,今日一见徐韶华,马清难得有了点儿给先生交了满意答卷的骄傲。
随后,马清掷地有声,一拍桌案道:
“清北十三仓,仓仓皆满够不够?”
举国各地皆有粮仓,尤其是有驻军的省城更是需要数个粮仓,清北原本的十三粮仓乃是先帝战时所备,可却从未填满。
而今,马清可以自豪的说出,在自己的任期上,他填满了清北粮仓!
马清见徐韶华面色未变,也不急,随后又一拍桌案道:
“这还不够,那我清北人丁于两载内上涨十之又二,徐郎君以为如何?”
还不待徐韶华开口,马清又拍了桌子道:
“我清北当地案件频次较之过去,亦减少了十之又三!”
马清眼中满是光芒的看着徐韶华,那股从骨子里透出的骄傲与自豪让在场之人无不动容。
这是曾经大周最贫穷的省,而现在,它却已经渐渐壮大兴盛起来。
徐韶华听了这话,也不由朗声道:
“马大人抚民有方,安民有术,是我清北省的福气!学生拜服!”
徐韶华随即起身,冲着马清端端正正的行了一礼,谢马大人这些年为清北百姓的操劳。
他的根在清北,他该谢!
马清见状,眼圈微红,激动的手指轻颤,连忙将徐韶华扶住:
“徐郎君见笑了,我有如今,却不敢为外人道,实在憋闷许久了。”
就连送入京中的折子,马清都不敢多写,他清楚的知道,他在此地差事办的越好,便越会被右相忌惮。
这对圣上和清北百姓都是极为不利的。
徐韶华反手握住马清的手,认同道:
“我知道马大人的一腔苦心,清北省能有如今,京中却还一概不知,才是马大人最厉害之处。”
马清闻言,没有说话,只是抓着徐韶华的手更紧了,但下一刻,徐韶华认真道:
“不过,马大人,学生认为现在这些还不够。”
“还不够?”
马清有些茫然,他能做到这些已经是极限,剩下的,他实在不知道还能为清北的百姓做些什么了。
“粮仓已备,百姓安居,可若是如今外敌环伺呢?”
徐韶华轻之又轻的话,仿佛在马清脑中丢下了一颗炸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