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语若准时在凌晨五点钟醒来。
这是她多年以来养成的生物钟。
锻炼体能、练习战斗技巧、接雇佣任务、换取生活物资….每天都有很多事情要做。
想要在末世生存,没有谁是轻轻松松就能做到的。
而身为被众多捕食者虎视眈眈盯着的Omega,傅语若需要付出的艰辛显然更多。
涣散的意识开始回笼,傅语若的惊诧也在不断的加剧。
这里不是自己的住处!而自己此刻正躺在一名Alpha的怀中!
小心谨慎地起身的同时,她回想起了昨夜所发生过的种种事情。
自己在战斗中被药物激发了发/情/期,然后又遇到了眼前这个Alpha。
脚掌与地面相接触的那一瞬,腰腿所反馈而回的强烈酸软让傅语若险些平地摔倒。
昨晚那一幕幕荒唐而又疯狂的画面如一颗颗橡胶子弹般射来,打得她脑瓜子疼。
自己的初吻,自己的初次标记,自己与情/事方面的所有初体验都给了眼前这个Alpha。
这个意外让人羞臊得简直无地自容,但偏偏傅语若还无法去责怪眼前人,因为对方并没有做错什么。
准确说来,一开始的时候就是自己在误会对方,甚至对对方做了非常无礼的事。
后来,对方帮自己度过了来势汹汹的发/情/期。
傅语若记得,昨晚在第一次临时标记完后,那个Alpha并没有顺势占有自己。
那人埋首在自己的脖颈间,喘/声性感,像是一只刚刚磕完猫薄荷的大猫。
“你叫什么名字?是跟着基地刚刚并入城内的吗?以前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Alpha抱着自己轻声发问,傅语若记得自己没有回答。
她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情/潮未退,还是被Alpha的美色所蛊惑,还是单纯的脑袋秀逗了。
自己在Alpha怀里转了个身,手臂缠上对方的脖子,主动吻了对方。
也就是从那一刻开始,Alpha仿佛变成了彻底被打开闸门的野兽,霸道又不失温柔地开始在自己身上攻城略地。
酒把兰花酿成了蜜,又将甜腻的蜜水全部浸染成自己的味道。
极致的缠绵一次又一次,直至两人都精疲力竭,才沉沉睡去。
训练室里的灯光从昨晚两人进来开始就一直亮着,柔和的灯光勾勒着Alpha的睡颜。
安静、温顺。
与夜里那个在某些时候占/有/欲极强的侵略者大相径庭。
傅语若无声扶额,看向对方的眼神中满是复杂。
对于眼前的Alpha,她挺喜欢的,但她不能也不想与之再有过多的牵扯。
对方身手矫健,气质不凡,还拥有着进入独立训练室的权限,在维方城内应该是个身份不低的人。
傅语若不愿去攀附,也
不想就此跟对方绑定在一起,哪怕两人已经做过了最为亲密的事情。
生在这样的时代,情情爱爱就如阳光下的肥皂泡一样脆弱。
一点点的外界因素或许就会让它不复存在。
傅语若不想去赌,她只想脚踏实地的去争取生存资源,带着自己的妹妹好好活下去。
捡起地上散乱的衣服穿好,傅语若正欲离开,突然间想到了什么,她又打开衣兜拉链,从里面掏出两块用锡箔纸包住的能量糖,轻轻放在了Alpha的脑袋边。
能量糖可以快速补充体力,它和丧尸头颅里的晶体一样,都是这个时代所特有的通用货币。
留给Alpha两块能量糖自然不是怕饿着对方。
它是傅语若想要传达给对方的态度:钱货两清,互不相欠。
她知道对方醒来看到后可能会勃然大怒,而这正是她的目的。
Alpha在这方面的自尊心向来很强,若是对方因这两块糖而感到了羞辱,应该就不会想着再来寻找自己了吧?
再度看了沉睡中的那人一眼,傅语若干脆利落地走到金属门边,拧开门把,悄然离去。
她并不担心自己走后有人会进入训练室。
因为她听说过,在内里有人的情况下,其他人就算是拥有权限也无法进入。
除非是那位领主大人亲自到来,唯有领主才拥有着维方城内所有地方的通行权限。
离开独立训练室后,傅语若没有立马跑回住处。
她先是去到了自己之前与王识三人打斗过的地方,没有瞧见人,想来他们中途醒来后已经逃了。
在捡回自己的铁制脸盆后,傅语若这才离开1号训练场,快速跑回了自己的住处。
她和妹妹一同住在一名姓苗的赤脚医生家,在基地那会儿L是这样,现在转移到维方城后亦是如此。
妹妹自幼体弱,都七八岁了也没怎么长个,瘦瘦弱弱的像个小猫崽子似的。
傅语若外出的时候,妹妹就跟在苗医生身边,替对方干干杂活。
无论在城内还是城外,医生都是广受欢迎且具有一定话语权的存在。
将妹妹放在苗医生那里,傅语若才能放心的去做自己的事。
她们住的地方是维方城新扩出来的区域,设施还不够完善,但生活环境却仍比城外的各基地、各庇护所要好上不少。
轻手轻脚地回到小屋后,傅语若惊讶地发现屋内竟然亮着一盏煤油灯。
苗医生坐在一张小方桌后,撑着额头,桌面上还摆着一本翻开的医书,也不知她是整夜都坐在这里还是特意起了个早。
但无论是哪一种,对方应该都是在这里等自己。
傅语若心里划过一丝暖意,她走上前去,正准备出声叫对方回屋躺着休息,苗医生却似有所感地抬起了头。
昏暗的灯光中,老妇人脸上的疲倦被映照得非常明显,但她的话语却十分平静:“回来了?”
傅语若应了一声,搀扶起对方就朝一旁的小屋里走:“遇到一些突发状况,所以回来得晚了,让您跟着受累真是抱歉。”
苗医生腿脚不太好,即使被人搀扶着,她走路依然一瘸一拐的。
“不碍事,老年人本就觉少,小楹为了等你也睡得晚,待会儿L你回屋的时候小心别吵醒她。”
两人边走边轻声交谈着,一切都自然又和谐。
苗医生没有询问傅语若昨晚都干什么去了?傅语若也没有要主动提起的意思。
这是两人一直以来的相处默契。
就像傅语若从来不会问她医治过哪些人?为什么要对一些病患见死不救?
就像苗医生也从来不会问傅语若付给自己的诊金是从死人堆里扒出来的?还是通过做任务换回来的?
将苗医生扶到小床上躺好之后,傅语若略微踌躇,掐着自己的掌心低声问了一句:“苗医生,你这里有Omega用的紧急避孕药吗?”
说出这样的话固然令人窘迫,但她却不得不这么做。
昨晚事出突然,那个Alpha不知餍足地做了好几个小时,傅语若可不想心存侥幸,然后过几个月才发现自己已经怀孕多时了。
“你说什么?!”
已经躺下的苗医生倏然坐起,动作迅捷地完全不像个年近70岁的老年人:“你,你这….”
黑暗中,苗医生原本耷拉着的眼睛瞪大如牛,像是受到惊吓的猫头鹰。
不是苗医生大惊小怪,而是她十分了解傅语若的脾气。
对方人长得漂亮,气质又好,喜欢她的Alpha和Beta数不胜数,但她却从来没将心思放在个人感情方面,就像天生少了一根青丝似的。
苗医生甚至觉得,自己谈个黄昏恋的概率都比傅语若喜欢上别人来得高。
认识这么多年了,那姑娘连个暧昧对象都没有。
可在今天,在她无故消失了一夜之后,却向自己要起了紧急避孕药。
这如何不让苗医生为之震惊?
她犹豫再三,还是破例地询问出声:“你被人欺负了?是谁干的?独狼基地的那几个王八羔子吗?”
傅语若面色胀得通红,好在小屋内没点灯,不会被人发现她神色之中的羞臊之意。
她不想让苗医生为自己担心,于是硬着头皮回答:“没有被欺负,是我自愿的,对方也不是独狼基地里的人。”
一听这话,苗医生在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生出了极大的不满:“是那个Alpha不想对你负责任吗?”
傅语若脚趾紧紧抠住,她缓缓吸入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与平常无异:“不是,这件事有些复杂,我不想再提,苗医生你就当作不知道可以吗?”
傅语若把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苗医生自然不好再继续追问。
她沉默了三四秒,然后开口:“药柜第3层5行14列,那里有你需要的东西,自己去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