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菁心里虽然不像韩俪那么焦躁,但她也微微皱起了眉。
几l近凝固的氛围中,傅语若开口道:“没有谁能对另一个人逝去的时光做出补偿。”
“活在当下的所有人,只能基于当下去继续前行。”
“对于尹松的遭遇,我跟你们有着同样的遗憾与难过,等他配合警方处理完案件,我会亲自跟他交谈。”
“他想要继续完成学业或是想要学习某些技能技术,傅氏都会尽可能的去帮助他,希望他能够早日走出阴影,开启新的生活….”
随着傅语若的出声,时菁注意到,眼前那一张张陌生面孔上的神色都由刚开始的紧绷变得逐渐松缓了下来。
而就在这时,一名挤在记者中间的中年男子引起了她的注意。
那是一名身材偏瘦弱的男子,脖间挂着部单反相机。
他既没有表现得很踊跃,也没有抢着提问,属于那种乍
然看去很容易让人忽视的存在。
可时菁却察觉到那男子的眼睛里充满了恨意。
会场的温度明明调节得十分适宜,可那人的额间却布满了汗珠,这说明此刻他的内心十分紧张。
而最让时菁觉得不太对劲的,是那男子突然将手伸进斜挎包里的动作。
‘他好像是在拿什么东西?’
想到这里,时菁赶紧吩咐身旁的保安,让人悄悄过去把那中年男子控制住。
无论那个人是不是真有问题,都很有必要进行提前防范。
眼下傅氏集团正处于风雨飘摇的时期,现场还有着那么多的媒体记者,可不能再出什么乱子。
然而,还没等保安潜到那中年男子身边,他已是掏出了斜挎包里的东西,大力推开站在身前的同行,发狂似的朝着傅语若冲去。
“为富不仁的东西,去死吧,老子也不想活了!”
中年男子的发难非常突兀,而且毫无征兆。
站在前排位置的记者被他推倒一片,照相机、录音笔、摄像机摔得满地都是。
傅语若根本来不及反应,中年男子已是握着个杯子模样的容器冲到了她近前。
瞧着那男子抬臂泼洒的动作,她的面庞瞬间就失去了血色。
不用动脑子去细想,也能猜到那容器里装着的不是什么好物。
危机感正疯狂地发着警报让她赶紧躲闪,但她的身体却没办法做出有效的闪避。
这是人类所共有的生理局限性。
在突然遭遇巨大的生命威胁时,就算是接受过特别训练的人也不一定能够做出迅速又正确的应对,更何况是傅语若呢?
散发着刺鼻气息的液体在空中飞舞,像是阴邪又扭曲的臭虫。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身影却先一步抵达,将傅语若整个人笼罩于其中。
想象之中的痛楚并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是熟悉无比的体温及气息。
淡淡的阿尔巴利诺白葡萄酒香气钻入鼻间,抚平了傅语若心底涌动而出的恐惧。
可就在下一秒,更大的骇然就从她内心深处喷薄而出。
因为她知道,在千钧一发之际朝自己扑来将自己护在怀中的那个人是时菁。
中年男子泼出的不明液体没有攻击到自己,那必然是落到了时菁的身上。
同一时刻,有尖叫声在现场响彻而起。
“救命啊,有人伤人了!”
“保护好现场,赶紧报警。”
傅语若手忙脚乱地从时菁怀里挣扎而出。
她的嗓音已是颤抖得不成样子,思维逻辑却无比明晰。
“韩俪,跟我一起把她扶到最近的盥洗间,准备好干净的毛巾,让酒店的医务人员立即过来。”
“保安团队封控现场,安抚好大家的情绪,等待警察到来。”
快速下达完命令,她的美眸已是布满了红血丝。
她紧紧抓住时菁的手,指甲陷入对方的掌心也没太注意到。
“时菁!你怎么样?你….”
她后面的话语还没来得及说出口,被两名保安摁在地上的中年男子已是笑出了声,那模样状若癫狂。
“哈哈哈,姓傅的没有一个好东西,你们要毁我,谁他妈的都不要想好过!”
“那可是浓硫酸,把你们血肉烧穿,连骨头都烧化掉!”
听闻此言,傅语若只觉自己浑身血液都开始寸寸冻结。
心脏像是扎进一根冰刺,痛得她快要喘不上气来。
“他骗你的,不要信,我没事。”
温和的嗓音在近前低低响起,将傅语若从几l近晕厥的边缘拉了回来。
时菁反手握住自己老婆的纤掌,捏了捏以示安抚,而后才松开。
她转过身去,冷漠地看着半趴在地上的中年男子:“我不知道是谁告诉你泼臭水能把人血肉烧穿。”
“我只知道,后半辈子你得将牢底坐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