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感觉自己从口腔到胃的这一段消化道在灼烧,四肢也传来了某种类似幻觉的痛苦,但最令人绝望的是脑海中浮现出的无数画面。
雷古勒斯和她的最后一面,倒在地上的祖父与父母的遗体,残破的波特庄园和她失去生命的朋友,卡桑德拉无力滑落的手……
那些被机体的自我保护机制压下去的痛苦回忆一股脑浮了上来,在她的大脑中膨胀、爆炸,几乎要将她的灵魂撕裂。
薇尔再一次深刻感觉到了自己的无力,即便此刻她已经洞悉了不久后的将来,可是那些逝去的往事早已经无法挽回。
她只能一次又一次地咽下石盆中引发绝望的药水,直到那个金色的小盒子终于露了出来。
西里斯已经痛苦地蜷缩在了地上,泪水糊住了他深邃的眼睛,没有人知道他想到了什么。
邓布利多拿起了那个伪造的挂坠盒,等他们稍稍恢复后就一起离开了这里。
回到岸边之后,西里斯扶起了弟弟的遗体,用虚弱的声音问道:“邓布利多教授,可以把那个挂坠盒留给我吗?”
假的挂坠盒没有任何作用,但邓布利多却没有同意他的请求,而是看向了还说不出话来的薇尔,她也死死地盯着那个挂坠盒,在他看过来的时候露出了祈求的神情。
“抱歉,西里斯,但我想有人比你更需要它。”他指的自然是薇尔。
“可它没有任何实质性的意义……”
“教授……”薇尔终于有力气开口说话,“只需要把里面的那封信给我……挂坠盒……我希望您能把它交给克利切……”
西里斯还想说什么,但邓布利多已经点了点头,伪造的挂坠盒很容易就被打开了,里面的纸条被他递给了薇尔。
薇尔珍重地将那张纸条握在手中,她觉得自己再待下去就要失态了,于是只能道了句“抱歉”,在走出反幻影移形的范围之后就立刻离开了。
邓布利多这时才转向西里斯,“我想我之前告诉你的故事遗落了一些细节,至于他们的故事……或许你想听听我的猜测?关于薇尔和雷古勒斯的关系。但也仅仅只是猜测,她什么都不肯说。”
雷古勒斯的葬礼并不隆重,在伏地魔彻底被消灭之前,魂器已经被发现的事情还不能暴露,来参加葬礼的宾客都是多少知道些内情的人。
在邓布利多将薇尔的预知梦内容告诉西里斯之后,西里斯和克利切的关系也比之前和平了许多,尤其在他将雷古勒斯伪造的挂坠盒给了克利切之后,而真正的斯莱特林挂坠盒被西里斯交给了邓布利多,随后立即被销毁了。
西里斯也将雷古勒斯的死因告诉了画像里的沃尔布加,他歇斯底里的母亲第一次在他面前安静下来。
画像里高贵的妇人脸上流下两行清泪,也许她终于开始后悔,家族的环境与立场迫使她的大儿子离家出走,又使得她的小儿子误入歧途,最后为了赎清自己的罪孽选择了赴死。
没有了克利切的嘀咕和沃尔布加画像的唾骂,老宅里变得更加死气沉沉。
如果是十多年前,西里斯大概会选择离开这里,回到他自己的公寓。
可在经历了那一切,在知道了所有的真相以后,他留在了这个他少年时无比希望逃离的地方,那时候阻止他离开的人都已经不在了,可他甘愿画地为牢。
他也曾想过,如果他在过去能对雷古勒斯多一些耐心,能够推心置腹地将他自己的想法告诉他,那么他们是不是至少还有和解的可能,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天人永隔。
可惜世上没有“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