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眼中,甚至在所有未得机会入朝参政的皇家闲散人眼中,都认定当今陛下,是娶了昭阳郡主才坐上皇位的。
不管他登极三载推出过多少新政,又瓦解过多少党争,他们只瞧热闹,心中就认定元启帝是靠楚家得来的皇位。
楚明玥可不知臃肿少话的邕王,这么一个空档就脑补一出“天下易主”的大戏。
她行至柳舒宜身旁驻足,眼皮往二人一挑,梨涡噙笑低声道:“妹妹既然来了,正巧就赶上这出热闹,姐姐可不能赶我走。”
柳舒宜双手抱臂,轻剜她,“郡主这爱热闹的性子,十多年未变,郡主要瞧大戏,可得答应我,你站在账案后远远看,不许出来。”
柳舒宜不给楚明玥反驳的机会,连推带拉把人带至账案后,楚明玥往案下屉盒扫一眼,原来这里放着一把护身短剑。
“邕王旁边的可是姐姐家嫂?”楚明玥问。
她心有疑惑,若是来分钱财,怎得二人往那边一坐也不见动静,可若是来闹事,又只他二人。
柳舒宜往那二人撇一眼,提高音量拖着错落音调道:“可不是嫂嫂嘛,厚颜无耻又怂人无胆,前两日花钱找那些个油子堵在门前闹事,我给那些人各自多加三文铜板,那些个看上去凶神恶煞的纸老虎揣着钱就走了。”
说到这里,柳舒宜拾起账案上那柄牡丹薄纱菱扇半掩面,笑得双肩乱颤。
楚明玥瞧着,如此自信又张扬的女子,任谁见到都不会信她身患恶疾、时日无多。
是了,既是罕见病症,多半是会诊错的。
在楚明玥的心里,她已然不知不觉在无形中说服自己,柳舒宜是误诊。
“那他们今日来又是为何?”楚明玥问。
“给人往上加铜板,这二人吝啬,自是不愿。”柳舒宜轻摇团扇,“就各怀鬼胎结成盟友,往我这酒肆一坐,也不说话不闹事。”
话说到这里,楚明玥余光往那边掠过,只见妇人眼瞧着柳舒宜这边一顿冷嘲热讽,二人似磐石纹丝不动,倒是沉得住气。
“那他们这是作何?”
柳舒宜以掌轻拍账案,冷哂,“这二人往我酒肆一坐,只要有客进来,他们就死死盯着客人挪不开眼,一边看一边傻笑,直到把人都恶心走。”
这主意……
楚明玥听得哭笑不得。
“定是我兄嫂想出的歪点子,邕王那葫芦脑袋可没这么好使。”
正说着,就见那妇人揣手冲着楚明玥呵呵一笑,一脸痴傻态。
楚明玥无言扶额,低头间隙瞧见宣祉渊拽着半夏、春儿和桃儿坐在对面茶铺,一副不准备出手要看足热闹的混人模样。
楚明玥偏头避开那人,脸颊又开始隐隐发烫,只好在心里又骂两声老不正经,这才把注意力拉回来。
她又看一眼二人,邕王倒是不难缠,可这妇人,若是命人把她用强赶出,怕是她当场滚地撒泼,报官亦无折,任是哪州府官,都断不清家务事。
“他们这么闹,是要姐姐松口许诺他们什么?”
这时,白桃正好抱着洗干净的空酒坛进来,路过那二人,不忘狠狠剜一眼。
自打楚明玥进来,邕王倒是多分顾忌,侧身背着账案坐,但那妇人却是有恃无恐,任凭来的是何等贵人,她心中笃定,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