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过得很开心,很幸福吧。”赵盈盈不?禁有些羡慕,“我?都没见过阿娘,噢,也不?是?,我?见过,但是?那会儿才?几个月,早都不?记得了。自打我?有记忆起,我?唤母亲的人?,便是?林氏。我?爹也不?太喜欢我?,虽然是?因为我?总是?惹他不?高兴。”
赵盈盈说着,长?叹一声,有些惆怅起来。
霍凭景将她搂进怀中?,手掌轻轻贴在她后脑抚着,是?安慰的意味。
赵盈盈趴在他怀里,安静了会儿,又问:“那……他们后来是?怎么过世?的?生病了么?”
从她跟着爹爹搬来赵府这宅子?开始,霍凭景如今住的小院便是?闲置,一直没住人?,起码得有十几年了。
也就是?说,他的爹娘已经?过世?十几年了。
听他的描述,他爹娘都是?好?人?,想必也不?会与谁结仇,那最大可能便是?生病病死了。
霍凭景默然片刻,摇头:“不?是?生病。”
他一顿,继续道:“我?娘是?个美人?,盈盈想必明白,美人?总是?招人?惦记,有好?人?,也有贼人?。我?娘便是?招上了贼人?惦记,而我?爹与我?娘感?情极深,自然不?可能眼睁睁看着旁人?欺负我?娘。最后,他们便一起去了。”
赵盈盈愣住,完全没想到会这样悲惨。
她气愤道:“那贼人?太坏了!后来有没有报官,抓住那贼人??”
她到底是?纯善之人?,想到的法子?还是?报官。可偏偏,是?官不?为官,而为贼。
“后来抓住了,我?让他们罪有应得。”霍凭景轻声道,拥着怀中?的人?,下巴轻轻靠在她头顶。
他的语气听起来很平静,似乎并?没有任何悲伤的情绪。但提起至亲的惨案,又怎么会有人?一点都不?伤心呢?
赵盈盈伸手绕过他的腰,紧紧环住,在他怀里蹭了蹭:“那就好?,相公不?要难过。”
“我?不?难过。”霍凭景说。
他在那些年的颠沛流离里,早已经?戒掉了许多外露的情绪,何况事情过去多年,他也早已经?大仇得报,何必再难过?
若说有些细微的情绪,那也是?感?慨。
故事讲完,马车也已经?出了城,市井的热闹喧嚣都消失在耳边,只?有马车赶路时发出的声响。与时不?时传来几声鸟啼,衬得周遭愈发荒凉。
赵盈盈挑开帘栊,只?看见路边的树叶,将刺眼的阳光都遮住。再往前走?,就是?一座荒山了。
赵盈盈回头看霍凭景,霍凭景指了指那座荒山,“就是?那儿。”
马车停在山脚下,霍凭景扶着赵盈盈下马车。路边大树葳蕤,并?不?需要遮阳的伞,赵盈盈看了眼四下,这座山似乎已经?许久没人?来,连条像样的路都没有,只?有疯长?的荒草。
正当赵盈盈发愁之际,霍凭景已经?给朝南朝北下了命令,二人?便拔刀往前,将荒草尽数割去。如此,半刻钟后,有了一条小路。
霍凭景伸手牵住赵盈盈,慢慢往山上走?。
赵盈盈道:“你?许久没来看他们了吧,路都没了。”
她小心看着脚下,有些害怕这样茂盛的草木里会冒出咬人?的蛇。
听见霍凭景道:“是?有许久了。”
那一年他不?过是?个孩子?,走?投无路,更无力安葬枉死的爹娘。只?好?自己一个人?,拖着他们的尸体,一路到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