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知道。”
“你不说出来, 永远也不可能有人知道你在想什么啊, ”郭嘉侧身靠在白曦的腿上, “小曦,嘉的确能掐会算,但是那些手段嘉永远也不会用在你的身上。”
因为你是特殊的那个人啊。
蹲下身推开郭嘉的头,白曦也在树下坐了下来。他捋了捋郭嘉披散的头发,往树干一靠,将人搂入怀中。对于今日刘辉的反应,白曦并不想多谈,只是这些都是无法逃避的事情,他不想承认又能如何呢。
毕竟刘辉所说的,并没有错处。那半年他并未将他们当做家人,甚至因为他自诩高高在上的身份,都没有接受这些人。又或者说这么多年,他连自己此生的亲人,都没能接受:“你觉得他是装的,还是真的?”
若说最开始刘辉所作解释处于司马懿的授意,可是到了后来,却更多的像是不满。不满自己的命运,不满白曦的好运,不满自己一事无成,不满他连自己最后在乎的人都没能守住:“他好似觉得,是曦杀死了他的妹妹?”
郭嘉拧头看着白曦认真的模样,脸上带了几分无奈。他听出白曦从未接受过刘辉与丫头,可却还是纵着白曦的意思,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他知道自己回不去了,便将事情全部都告诉了你,以求你善待亡者。”
这一点上,郭嘉得说刘辉是个聪明人,他知道自己应该如何谋生,知道什么情况下应该装乖什么情况下可以肆无忌惮。就如同他知道当年他离了那老儒生便活不下去,所以选择卖小保大一般。
他自然不可能卖掉丫头,那女孩子还太小,小到不会走路更没有自己的主见。若是丫头不见了,便是被人卖的,可若是大一点儿有自己主意的那个不见了,能够解释的地方就多了去了。
虽然当年的刘辉不一定有如此清晰地逻辑,可趋利避害的本能造就了他的行动。就如同他在卖掉白曦的同时推销了自己,不仅得到了司马家一份固定帮佣的工作,还用那些银钱带着一老一小成功进城。
这么多年,能够在司马家明知他有一个叛徒兄长,却依旧在司马家二公子身边立足,可见他为人处世也是有几分能耐的。虽然不乏司马家本身便在利用,可若他没有让人利用的本领,怕就如此刻躺在棺椁里的丫头一般无二了。
是的,郭嘉很肯定丫头是司马懿让人动的手。而在杀死了丫头之后,司马懿将这个罪责推到了白曦的身上,为了给他们添麻烦,也为了他接下来的行动。他曾听白曦讲起过这些往事,不过远没有亲眼所见来的印象深刻:“那个刘辉,有些可惜了。”
郭嘉善于观察人,刚才那么一番观察,便知道了不少东西:“司马懿只让他认了个字,却没教他什么道理。只是若他单凭着本能和直觉就有如此判断,当年若是好生栽培,念书知理,假以时日怕又是一个搅弄风云的谋臣”
“真要说起来,他和贾诩还挺像的。”都是不吃亏,宁肯天下人倒霉也要成全自身安危的那种人,“不过没有贾诩那么不甘寂寞。”
只能说这评价已经很高了,白曦闭上眼睛,靠着树感受着午后的阳光和郭嘉压在自己身上的重量,听郭嘉如自言自语一般的话语:“不过这也是个聪明人,竟然将你们并无血缘关系这事,瞒到了现在。”
刚才刘辉那么一番话,已经让郭嘉完全确认了,司马家现在并不知道白曦与刘辉没有血缘关系。
当年白曦叛出司马家也不过九岁,那时的刘辉也才是个十三岁的少年,到如今十几年的时间,竟然一点儿风声都没走漏,可见他瞒的有多深。
“他与我有血缘关系,总比没有血缘关系要好。”白曦只是就事论事,“如果他说出了曦与他不过是运气好,在临死之际遇上了善人,他怕是也活不到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