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沉默了半晌才道:“新闻部或者海关,二选一。”
“你们家人都这么不尊重别人的吗?”陶知直接口不择言了,起初知道赵景深在这里做基础琐碎工作的时候他也无法接受,但是时间长了,他发现赵景深是真的爱着这里的一切,也真的想要做出些成果来,少年人的理想难道不应该被维护吗?这是多么宝贵的东西?
“赵景深,我不会让你留在这里,但我更希望你的人生不受束缚,这是我对陶勉说的话,现在说给你。”
陶知忽然有点哽咽,他体会到这个孩子二十余年的波折,那种备受煎熬无法挣脱的状态他不愿意让赵景深承受,但他其实什么忙也帮不上,他说:“如果你们之间可以交换条件,你一定要保住你的前途,哪怕你外公让你做任何其他的事情,比如和我分开,对,他应该很希望我们分开,这件事情没有一点问题,我们是分开的。”
结果这段话说完之后,赵景深嗤了一声,这反应是陶知没有料到的,这样紧张的气氛,这样饱满的情绪,赵景深嗤什么,好像很不屑一样?
“分开然后呢,听他的话去跟一个女人结婚?我爸妈就是政治联姻,一点都不幸福,我爸好歹是个异性恋,我找女人结婚是在干什么?”
这句话给陶知说愣了,他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没有让你结婚,我是想,哪怕你和其他更有权势的人在一起,也比和我在一起好,对你们家有帮助的话,你外公说不定就不会强迫你选择这些工作了。”
“那是他的事。”
赵景深那边冒出一个小小的吐气声,陶知一听就道:“你又抽烟?”
“啊,没有,我冷静一下,你刚才气到我了。”
赵景深两三句就将那种愁云密布的氛围全部打散了,他显然没有掐灭烟,因为话筒那边又出现了吐气的声音,他说:“二选一,我非要选三,难道他还能杀了我不成?”
“什么三?”
“三就是我和钟家断绝关系,净身出户,我会选择从商然后继续做我想做的事情。”赵景深忽然话锋一转,说:“你知道我想做的事情是什么吗?”
陶知完全被带着走了,问:“什么?”
“盖学校,修路,修厕所,一边修一边每天给你做午饭,我的手艺有长进吧,我外公这儿有几个厨子不错,我最近取取经,回去之后给你做点新鲜的。”
陶知已经变得面无表情了。
为什么赵景深可以这么轻松啊,他今天都要担心死了好吗,吃饭吃饭天天只想着吃饭吗?但转念一想,赵景深从商好像也不错,他不是有他爸爸的遗产吗,应该不是一笔小数目吧,应该足够支撑他摆脱钟家吧?
结果赵景深说:“但是我没有启动资金,可能要问你借点钱。”
陶知根本不信:“你爸爸的钱呢,你妈妈今天找我了,她说你那里有一笔钱,你不要试图诓骗我,我现在不信你的。”
“嗯,我没跟你说,我外公和赵家,也就是我爸那边达成协议了,把账户里还没划出来的钱全部冻结了,我现在全部存款三万六。”
陶知真不知道该不该信,但赵景深干脆发来了一张银行资产调查表,是政府政审的那种制式表格,显示赵景深名下几张卡只有一张能用,其余全部是封存状态。
看到这张图片的时候,陶知已经和赵景深挂了电话,正坐在沙发上沉思着,他看到之后仍然半信半疑,问:【我怎么知道这不是你自己冻结的】
赵景深说:【骗你是小狗】
没一会儿,他又发:【我真后悔骗你了,现在简直是狼来了,你怎么都不会再信我,怎么办,我丢了工作还要丢掉你,我承受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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