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还有陶知的影子。
赵景深的第一反应是冲出门去,他甚至等不及电梯想要从楼梯走下去,但就在他走到空洞的楼梯间时,他又猛然顿住了,陶知在哪儿?
此时,陶知已经来到了火车站,他买了最近一趟去往张文骏家乡的火车,然后在窗口办了一张临时身份证,13个小时的路程,只要迈上去,就能摆脱这个噩梦般的地方。
检票下去的时候,陶知回头望,车站的牌子上写着“临海西”,他心中酸涩,一幕幕往事如同迅速开过的火车一样带着风远去,连带他抚养陶勉的六年。有些事情是不能回头想的,他亦无法判断自己的心,他只知道自己要离开,并且这辈子都不愿意再见赵景深。
坐上火车,陶知没有再往窗外看,他拉黑了赵景深的号码,删掉了他的微信,随后,他闭上眼睛靠在座椅上,无声地说:“勉勉,再见。”
一如当年送陶勉离开时。
陶知的第一个目的地是张文骏的老家,这是一个南方小城,气候湿润,阴雨绵绵,陶知一下车就被雨丝打了满身,他在火车站买了一个便宜的雨衣,又随意吃了些饭,便直接来到了张文骏的家。
老旧小区的墙面垂下一道道黑色的痕迹,陶知仰头看看,心里吁了一声,然后便顺着苏业洲给的地址,径直上到了张文骏的家门口。
中午一点多钟,大多数人都在吃饭或午休,陶知站在门口的时候犹豫了几秒,但最后还是冷静地敲响了房门,里面响起一道中年男声,问:“谁啊?”
陶知吸一口气:“我是张文骏的朋友。”
张家父母显然没有什么计较,很快开了门,一见面生的陶知,张爸爸微皱了皱眉,说:“你找文骏吗?他不在家里。”
陶知语出惊人:“我是他前男友。”
张父瞪大了眼睛。
直到张父张母和陶知三个人坐在一处,气氛也久久没有缓和下来,陶知不愿再等,道:“您应该知道他有过男朋友的事情。”
陶知之所以如此肯定,是他曾经听过张文骏给父亲打电话,话里话外就是我谈男谈女都和你们没关系,不要干涉我的自由,所以虽然这件事情很突兀,但陶知知道,张父张母并不难接受。
良久,张父先说话:“你找我们是有什么事?是觉得我拆散了你们吗,孩子,我和你说句真心话,我……”
“不是。”陶知直接打断张父,“张文骏欠我五十万,我是来讨债的。”
张父不可置信地看着陶知。
“当年他在延村支教时候我们谈的,他骗我说想给村里建一所学校,我以为他有心,向人借了五十万给他,又跟他离开村子去了省城,中间来来去去两年多,结果学校没影子,钱还被他赌光了,然后他走人,我们就这样分手,我来,就是来要钱的。”
或许是在临海见过的人事和经历的波动太多,陶知说这些话的时候异常平和,他三言两语叙述清楚,见张父张母只是面面相觑,他就打开手机将证据翻出来给张父看,并提出自己的条件:“你们的儿子你们最了解,如果不信,也可以直接打电话,我和他当面对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