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一阵结束时已经快要十二点,他很累,想要休息,但刚要走进自己卧室,赵景深叫住了他:“等等,有话跟你说。”
整间房子里只有玄关处的黄灯和主卧门口的壁灯亮着,屋里昏暗,光线交织出暧昧的局部特写——赵景深正好站在光线轮廓的边缘,半张脸很亮,半张脸则隐匿在灰暗中。
陶知几乎能想到他要问什么,他站在原地,说:“你问吧。”
“你在躲我是吗?”
果然,这个问题这样直白,但陶知比自己想象中冷静,他说:“没有,只是我周末比较忙,大部分客户都是周末才有时间找家政。”
“借口听起来很合理。”
“这不是借口。”陶知其实看不清赵景深的脸,但他觉得已经到这一步了,起码不能太怯,他可以整理不好自己的感情,但绝不能将这种麻烦带给赵景深。
所以陶知很认真道:“太忙了我脑子也会短路,没考虑到你真的很对不起,但是你也十八岁了,总说自己是个大人的话,那就要学着大人的样子照顾好自己,明天你请假了是吗?明天早上我有个活,我做好早饭再出门,中午你稍微等等,等我回家给你做午饭和晚饭。”
一口气说完,陶知都有点佩服自己这种“临危不惧”的冷静了,赵景深动了动脚,整张脸都藏在了黑暗中,陶知抿了一下嘴,抿出一个浅笑:“快点休息吧,身体重要。”
说完,陶知再次走向自己的卧室,这次赵景深没有叫他,他也没有开灯,借着外面一丝丝微光打开了床头灯,摆好枕头,就要躺上床的时候,却有一阵脚步声从门口传来。
还不甘心吗?
陶知将枕头压好,重新站直身子准备应对赵景深新一轮的“审问”,在转身的这几秒中,他已经设想到了赵景深会如何发问:真的会忙到忘记家里有人生病吗?我没有逼你做饭但我觉得起码在我生病的时候你可以做一次,或者,你一定在躲我,为什么躲我?
最后一个问题当然是最难回答的问题,陶知转过身,赵景深刚好进门来,他还是那样不着边际地光着身子,大步迈着,短短两步就已经走到了陶知的面前,陶知下意识退了一些,小腿挨到了床沿,两人的距离保持在不远不近的五十公分,然后赵景深开口了。
出乎意料,这是一句与陶知的想象毫不相干的话:“你一直很想报答我,你觉得我帮你很多,你觉得我是个好人。”
怎么说这个?
一提到这些,陶知自己先软了三分,瞬间觉得自己借口出门不管生病的赵景深简直是禽兽,他低了头:“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明天早上我也不去客户家里了,我在家照顾你,你帮我这么多,我只想挣钱,是我的问题......”
“可我想要的回报不是这个。”
“嗯?”
陶知没太理解这句话,他又去看赵景深的脸,但抬头之后发现两人距离太近,他就不敢盯着看了,移开目光道:“是不是有什么事想要我帮忙?你说,我会尽力的。”
赵景深顿一下,说:“想要你一直照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