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祁修站在窗牖正前方,盯着恢弘的廊庑檐角和不远处洁白无瑕的睡莲,将薄唇抿成一条僵硬的直线,良久无奈地暗暗叹了口气。
束手束脚的躁郁和克制不住的欣喜交替循环,互为抵消,他默默地想着,既来之则安之,师尊选在彼此对立后的第一天要求他搬到这里,其间必定别有深意,至于如何应付将来发生的种种变故,唯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不管师尊相信与否,他在比试场上装完了虚弱力竭的模样,总得要认真地善后收个尾。沈祁修思索了一会儿,便在窗边盘膝入定,假作凝神调息之态,犯愁着该怎样避开师尊,准点去赴和林清昀的约。
四周寂静得落针可闻,并无人到访打扰他,直到了长日将尽,夕阳余晖暗淡的时候,一个面生的小侍童轻轻地叩响了他的殿门。
小侍童探头探脑地观察着这位师兄,见他果然像二宝描述的一样温文和善,堆着笑禀报道:“沈师兄,仙君请您去陪他用晚饭。”
沈祁修自入金丹境以来早已辟谷,但以往陪着师尊进食也多少会动几下筷子,他听见传召立刻起身出了玄度殿,跟着小侍童的引路穿过一重重的回廊树影。
那个既让他想要独占又让他觉得头疼的人坐在雅致亭台中,穿着闲散随意的雪色薄衫,一根素簪松松垮垮挽起墨发,眉眼昳丽神情慵懒,玉雕似的手腕搭在案几上,好整以暇地等待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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