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警的时候,面对家属或者需要和一些神经紧绷罪犯谈判的时候,他都得往后退一退,安抚效果没起到,倒是很容易引起过激反应。
褚铭越拍了拍辛未:“小辛跟我一起去吧,做个记录。”
辛未点了点头,跟了上去。
审讯室的门口,辛未下意识地要把门关上,就发现贺阳不知道什么时候一直跟在他后面。推开门挤了进来,直接坐在了辛未本该坐的位置上面。
辛未看了看褚铭越,又看了看贺阳,略有些无措地开口:“老大……”
褚铭越冷着脸看着贺阳,贺阳毫不畏惧地仰着一张漂亮的脸蛋看着褚铭越,两个人针尖对麦芒地注视着彼此,最后褚铭越率先扭开头,对着无措地站在一旁的辛未开口道:“你再搬一个板凳进来吧。”说完也不再去管坐在自己旁边的贺阳。
过了几分钟,女警带着田娇走了进来。田娇坐在椅子上紧紧地抓着自己的裙摆,眼眶通红,应该是在家的时候就又哭了一通。
褚铭越:“田娇。知道我们为什么找你吗?”
田娇握紧拳头,本就红了的眼眶变得更红了,声音像是蚊子一般地小声开口:“知,道。”
褚铭越直接开口问道:“张小纯是你杀的吗?”
田娇低着头,沉默了。
褚铭越缓了语气:“能说一下,是谁把你和张小纯的尸体关在了厕所里面的?”
田娇肩膀轻轻颤抖着,没有回答,破碎的哽咽声从着咬紧的唇缝露了出来。
褚铭越继续不急不缓地开口:“如果你一直不说的话,田娇,你知道你会面临什么样的情况吗?所有人都会认为是你害死了张小纯,你会接受比现在还要苛责又严厉的目光。最为主要的一点,田娇,你舍得让你妈妈难过嘛?”
田娇抬起头,两行清泪滑过咬着唇,哭着摇了摇头:“和我妈妈……我妈妈她没有关系的。和我妈妈一点关系都没有的,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田娇越说情绪越激动,最后几乎是崩溃地扯着嗓子开口:“能不能,能不能放了我妈妈。”
女孩稚嫩又沙哑的尾音在这空旷却狭窄的审讯室里回响。
褚铭越沉默着递给田娇纸巾,他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向田娇解释,即使张小纯不是田英华杀死的,田英华的罪行啧无法减轻放人。
褚铭越等到田娇情绪平复之后才问道:“张小纯,是你杀死的吗?”
田娇身子一震,内心仿佛做了巨大决定一般,坚决地摇了摇头:“不是我杀的,是他们杀的。我想帮她的,我是想帮她的。我没有杀人……我不是杀人犯……”
褚铭越半眯着眼眸,“他们是谁?”
在一旁记录的辛未听到着一下子坐直了身子,在这个案子所有人都要认定是田娇杀死张小纯的时候,却在张小纯的嘴里听到了其他的答案。
在一直没有说话的贺阳突然开口:“张小纯死亡那天,应该也是你们所谓的“活动”吧。那天录像的SD卡,还在你手上吗?”
那些从教室里翻找出来的SD卡,如果和他们的课表对照的话,其实也还算是有规律的。比如说,他们“活动”的一般时间是在画室课表里“外出写生”的那一栏。在“外出写生”结束之后,他们则会聚集在一起,开展他们所谓的活动。而张小纯出事的那天,那节课显示的也刚好是他们“外出写生”。
如果张小纯的死,真的是和这些孩子的“活动”有关的话,那肩负着活动录像职责的田娇应该也会记录才对。
厚重的刘海挡在田娇的额头前面,一直紧握着裙摆的手轻轻松开。田娇举起手,摊开手掌,抓得通红的掌心上面,赫然是一张SD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