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事俱备, 只欠东风了。”林稚水低声。
吴用:“这话是哪来的典故,我怎么没听过?”
林稚水懵了懵,细想之后, “一位字为贯中的罗姓学子写的,他的文章如今找不到了,我只隐约记得里面一些句子。”
吴用点了点头。他没看过《三国演义》,自然也没办法从这句话里联想到“火烧连船”,得到解答后, 再无追问的心思。
林稚水继续趴着装死尸——趁着换班会出现的一盏茶空置时间,林稚水给身体补充过水分,也胡乱吃了点东西, 此时不至于饿得没力气。
到了晚上, 林稚水从地上爬起来, 坦然走进那只会抓老鼠的枭鸟的巡逻范围, 尽管身上还滴着脏水,月光中,稍显稚气的面容一览无遗。
郭靖仍在劝他:“林兄弟, 我来做诱饵吧, 你没打熬过筋骨,也没练过外功, 万一出了事……”
林稚水手上拎着树藤,藤下是捆作一堆的老鼠,他深一脚浅一脚地走, 仿佛是普通的捕鼠人,不小心在哪条沟里摔了,满身狼藉不说,还伤了腿。
“不行, 郭大侠,想要诱之以利,人肉是利,鼠肉是利,我这张年轻,容易让人和妖升起轻视之心的脸,是‘诱’,更何况,看我背对的方向,有七八分能肯定是从始皇陵那道来的。枭鸟轻视我年纪,才会过来捕我,想要从我嘴里撬出一些消息,贪下这份功劳。”
功劳,是陷阱里最大的“诱”。
阮小七笑得直打跌:“混小子是嫌弃你我老呢!”
林稚水开玩笑:“胡说,肉嫩有嫩的妙处,肉老,吃起来也颇有嚼劲,哪里嫌弃了。”
少年才走小半里路,便被夜视力极强的枭鸟发现了。它脑袋转过270度,眼朝后,身朝前,黑夜里莹着绿光的眸子幽幽盯着人族少年,视线在他脸蛋和手里提的老鼠上各停了两三个呼吸。
林稚水恍若未觉,抖了抖手里吱吱叫的老鼠,自言自语:“别闹,小东西们,我家县令腹中积水,大夫说了,要肥鼠做药材,剥皮细切,煮粥喝下去就可以治。你们可值十两赏银呢。”
老鼠依然吱吱吱叫唤,仿佛遇上了天敌,慌乱无比,好几次爪子都要把少年裤腿撕开,在肉上划出两三道血痕。
腥风扑将过来,林稚水只眼一花,整个人就被扑到地上,枭鸟尖锐的爪子扣着他的肩膀,戳出好几个血洞。
林稚水一敛眉,心说:沾了人血的地方,容易露馅,得把爪子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