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嗣想了想，说道：“你觉不觉得，床上有点挤。”

闻言，北笙凝往里挪了挪：“这样好点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

“嗯？”北笙凝问他，“那什么意思？”

“没，我就是……我睡不着……”没心没肺从没失眠过的衡嗣，现在真的睡不着。

不对，之前在病院偷听北笙凝讲话，他也失眠过一次。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一想到北笙凝就躺在他身边，他就怎么都冷静不下来。

“我好像也没带安眠药。”北笙凝掏了掏口袋，无奈道。

犹豫半晌，衡嗣最终看着她，下定决心一般认真开口：“我可以抱着你睡吗？”

北笙凝一愣。

“我觉得这样就不挤了，而且，会……会比较好入睡。”由于过度紧张，衡嗣不小心咬到了舌头。不过他不在意。他现在心脏狂跳，热血上涌，煎熬地等着她的回答。

但等了一会见她没反应，衡嗣连忙道：“抱歉，我没有别的意思，你不愿意就当我没说。”

衡嗣担心北笙凝不喜欢这样，觉得他轻浮，所以连忙解释。他很怕她会因此讨厌他。

然而就在他准备转过头去重新躺好时，北笙凝道：“那样……就能睡着吗？”

衡嗣眼睛一亮，连连点头：“是！”

“那样的姿势，你的手臂会被压得很难受。”

“我不怕，不难受，我可以！”就是让他死都不在乎。

“……好。”

见她同意，衡嗣心中狂喜！

他伸出手臂，枕在她颈下，把她揽在自己怀里。

保持着这样的姿势一动不敢动，他甚至气都不敢喘。

头晕乎乎的，衡嗣现在整个人处于一种前所未有的兴奋中。他从没有这么开心过，他无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就好像……离魂的躯壳孤身行走千年，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心。

他第一次有名为“幸福”的体会，那种感觉，让他愿意倾尽所有去交换。

此时，北笙凝枕在衡嗣的手臂上，感觉很热。他的体温是不是有点太高了？他没事吧？

扭头看了他一眼，北笙凝忍不住提醒：“其实……你可以呼吸的。”她感觉衡嗣大气都不敢喘，真怕他就这样憋死。

“哦。”衡嗣应了一声，才喘了两口气。他希望这一刻凝成永恒，再也不和她分开。

忍不住露出一个笑容，北笙凝枕回他手臂上，找了个舒服的角度，重新躺好：“晚安。”说完便强制自己不再胡思乱想，安静入睡。

直到听到北笙凝均匀的呼吸声，衡嗣才勉强镇定了一点。他动作放轻，慢慢扭头看向身侧之人。她身上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嗅着那香味，衡嗣感到无比安心。

她距离他很近，他甚至能感受到她的呼吸。温热的气息让他感觉胸口痒痒的，心底莫名涌上一股躁热。但他不敢动，生怕弄醒她，便就这样忍着。

静静看了她一会，衡嗣情不自禁靠近，缓缓在她脸颊印上一个吻，轻声回了一句：“晚安。”

贴近搂着她躺好，衡嗣闭目养神，感受着怀中人的温热，心里美滋滋的。所以他并没有看到，黑暗里，北笙凝慢慢睁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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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北笙凝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感觉一阵窒息，好像被埋进了土里，四周满是尸体混杂泥土的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