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渺正捧着乌梅饮小口小口喝着,好像猫儿舔水。
闻言, 原本垂下去的细密羽睫一颤一颤有些害怕, 轻轻翘起来扑闪了两下。
他虽则往常总偷懒, 却也没被师父这般毫不留情的斥责过, 更别说这还在外头了。
然而还没来得及思索出个原委,矛头便调转到自己身上。
“既然牙疼,还用这些寒凉之物作什么?”
好像在恨小弟子抑制不住口腹之欲,然而褚师筠又说不清道不明,这股心绪具体是什么。
因此只得用二人言行不合礼数, 有碍问剑宗声名来作借口。
“只是刚才有一点点疼,现在已经好了!”
云渺赶忙放下乌梅饮拿手比划, 生怕被说不许再吃。
他唇珠上还沾着一点儿水珠, 然而轻轻抿住就不见了踪迹,只剩下水水润润的唇瓣一开一合,像颗梅子色果冻般可口。
此刻嘴巴微微张开些, 指着自己一颗小牙齿,有理有据分析道:“先前磕到的是左边, 我用右边的牙齿吃就不疼了。”
师父虽然修为高,但其他事情好像都比他笨一点儿,好多常识都不知道。
云渺在心底摇摇头,他不敢和褚师筠打嘴仗耍赖,只自以为隐蔽地瞪了钟翊一眼。
方才他还有点儿感谢对方要请自己吃冰酪呢,没想到……
真是心机深沉的坏家伙。
先是故意用锁骨撞自己牙齿,然后又惹得师父生气,目的不就是破坏自己吃冰酪嘛。
“云渺。”
看着小弟子在同自己说话时走神,褚师筠冷冷出声将人唤醒,冰雕雪刻般的俊美面容脸色已然极差。
轻斥道:“你若还想吃,便规规矩矩的做到食不言……更不要东张西望。”
“好哦。”
云渺被训斥的眉眼恹恹,连双手都下意识放在膝盖上坐板正。
然而手指却偷偷在桌下比划了个“枪”,朝着自己师父就“biubiubiu”好几下。
他只听过食不言寝不语,什么时候多出条“不许东张西望”的规矩来?
云渺死活想不通这一点,他更不知道是自己方才瞪钟翊那眼出了问题。
桃花眼天生含情,主人还是个那么黏黏糊糊的性子。
狠狠瞪过去嗔怪人时,眼尾微微上翘还带些红晕,明明在气恼对方骨头太硬磕到自己,却仿佛眉目传情般似醉非醉水汪汪的。
这幅情形该如何描绘呢?
就好像那流连花丛的小少爷同两位情郎一齐用饭,嘴巴上应承着脾气差的那位,眼睛和小动作却在引诱另一个。
这叫那位被忽视还遭到阳奉阴违的情郎,如何能不恼怒?
一时间船内没有人再言语。
唯余水声荡漾,偶尔外头街市叫闹声透过木板闷闷传进来。
钟翊和褚师筠的心思均不在吃食上,只觉着这船内狭小,对方既然不吃为何不告辞离开。
与之全然不同的便是云渺,一连用掉酥山、冰酪和乌梅饮后,唇瓣都让冰的红艳艳,还觉得吃起来好快没有过足瘾。
那股子遗憾,都从心尖冒到眼角眉梢。
“你若还想吃,改日我带你再来,好不好?”
云渺眼睛立刻黏在钟翊身上。
这番话可不像往日那“这也不能那也不许”的养兄所言。
然而钟翊此刻只想同人求和,半句戏弄和违逆之话也不敢讲,只小心翼翼试探起来幼弟态度。
然而褚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