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雌虫的喉结剧烈滚动半晌,拼命想要压抑,却还是泄露出了一丝急促而凌乱的喘息,仿佛溺水时绝望至极的挣扎。
从一开始的无声变得激烈,因为压住呼吸太狠,到后面甚至窒息到细微痉挛起来,连呛到的咳嗽都带着颤抖和哭腔。
不知道过来多久,淹没头顶的激烈情绪才和缓了一些。
“您回家了,是吗?”
西泽含糊不清地道,却因为混在急促的啜泣中,很难分辨出来。
意识到这一点,他深呼吸了几下,请了清肿胀的嗓子后又重复了一遍。
没有回应。
“那边的世界……真的那么漂亮吗?”
没有回应。
“那边的世界已经过了多久,也是三年吗?”
“希望在那边您的身体还很健康,不需要再经受痛苦了。”
没有回应。
“雄主回到家吃晚饭了吗?”
“这边的食物吃不惯,回去了记得多吃一些,想吃什么就买,不要随便应付也不要舍不得……”
雌虫的语句乱七八糟,自己都听不清在说什么,像是真的询问,又像是自欺欺虫的自言自语。
又或许并不是想得到回应,只是那些思念和惶恐已经满溢而出,需要一个可以流淌释放的出口。
那件浴袍被弄散了一点,紧贴着脸的腹部轻微起伏着,在灯光下反射着晶莹的水光。
西泽失神地怔了一会,终于从那些颠三倒四的话语中,扒拉出了被遗忘在角落的真心,鼓起勇气说了出来。
“您在那边呆得开心吗?如果可以……能不能偶尔也回来看看我?”
他浑身颤抖,连呼吸都屏住了,无比期待,甚至渴盼着能看到奇迹发生。
可是——没有回应。
心脏轰然一声,仿佛终于颤颤巍巍搭建起来的小房子,猝不及防被一块石头猛地砸倒,然后碎成了再也拼不起来的样子。
安静许久,他倏地低笑起来,断断续续的。
像是笑又像是哭,脖子连着耳朵都已经充血通红,鼓起的青筋蜿蜒而上。
和白天冷静处理公务的样子截然不同。
像是抱着一片狼藉,不愿承认残酷现实而嚎啕大哭的幼崽,茫然又疼痛。
这次,却再也没有另一个小孩,会跑过来牵起他的手了。
……
夜色深沉,寒凉如水。
感觉到耶尔的浴袍和身体被濡湿一片,慢慢变得冰凉起来。
西泽强撑着稍微起身一下,收拾好后将浴袍换成睡衣,以免着凉。
但他却没有离开,而是将就着这个姿势,抱着耶尔的腰侧躺在床上,而后微微蜷缩起来。
雄虫身上清浅的气息萦绕在周身,盈满了每一次呼吸,让那仿佛形成了一个狭窄的安全屋,足以让一个惶恐的灵魂暂时容身。
“雄主……”
他哑声道,握着耶尔的手搭在头上,仿佛还是雄虫轻抚他的头发,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