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莱恩还有跟随雌父出席过几次贵族舞会的经历,不至于因为局促和这里显得格格不入。
但最让他惊讶的是耶尔,明明只穿着一身平平无奇的黑呢大衣,没有任何身份标识或其他上档次的装饰,但居然和这个场景融合得十分完美。
他身形颀长,轮廓被薄薄的大衣衬得干净利落,单刀直入地前往那片火热的赌场。
呃,也不对。
伊莱恩已经听到不少“哪里来的乡巴佬”的骂声了。
这里是拍卖场的底层,显得鱼龙混杂一派乱象,抱团排挤和欺凌便再自然不过地生发。
“阁……等等我!”
两百万的资金只能换取孤零零的一小把砝码,工作虫将其倒出来时切了一声,可能也没见过如此寒酸的赌客。
“挺好,都不用篮子装了。”
耶尔失笑,拾起一枚把玩了一下,示意伊莱恩将砝码拿好。
“抓紧时间开始吧。”
他倏地松开手,那块砝码掉在了伊莱恩口袋里,和其他砝码撞击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
……
耶尔一开始只从最小的场子里玩,不说话也不激动,甚至连拿牌的动作都显得生涩,因此并不起眼。
但一场接着一场,从生涩到熟练,从输到赢,好像也就一眨眼的时间。
明明好像也没什么厉害的,不是次次都运气满级,也没有惊险的绝地翻盘,但却能一直保持着一定的频率,逐步增加自己的砝码。
在其他虫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身前的砝码就已经被悄无声息地卷走,落入一只白玉般干净的手中。
两百万。
转瞬就翻倍到了八百万、一千万、四千万……又或者只在一局之间,瞬间输得只剩下五十万,甚至有一次只剩下了一个砝码。
但等他再次起身,被输掉的已经全部填补回来,沿着最开始的趋势逐步上升,从被吃的小鱼,成为一口吞下池子里所有砝码的鲨鱼。
然后前往下一桌,再次体验挑战心脏的进阶过程。
而伊莱恩跟在他身后,从神情紧张无比到震撼到最终的麻木不堪,甚至能在其它虫上来打探虚实的时候,假装出镇定自若的样子去忽悠一番。
“阁下……您、您之前就玩过这个吗?”
在又一次转场途中,伊莱恩快走几步赶上耶尔,勉强压抑着激动询问道。
“不算玩过。”
眼前浮现出一些让他不太愉快的场景,耶尔蹙了蹙眉,潜藏在面具下并没有被捕捉到,只淡淡道,“我很讨厌赌博。”
这两个字几乎笼罩了他的幼年,象征着一个赌红了眼烂醉如泥的男人,没有尽头的饥饿和疼痛,带来了无数的痛苦甚至绝望。
但尽管如此,他还是记住了那些令他厌恶的赌博规则,甚至在用这个为自己谋取利益……真是世事无常。
伊莱恩愣了一下,有些不知所措,“啊?那……那还要继续吗?”
“当然了,还没拿到那个东西呢。”
耶尔用目光搜寻着下一个场地,“讨厌也没办法,暂时忍忍算了。”
他又蓦地想起刚才订的外卖,不知道店家做得怎么样,有没有送到家,西泽应该已经吃到了吧?
今晚没空看监控,希望雌虫没有熬夜……
但没等他游离多久,就要卷入下一场赌局中,没有多余的闲暇再想其他的了。
“继续吧,争取不通宵就搞定。”
……
耶尔双手轻轻交叉放在赌桌上,脊背挺直但仍显得松弛。
那黑呢大衣的袖子下露出一截清瘦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