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确信不会被谎言和假面哄骗,不管怎么巧言令色装模作样,本质都是无法掩盖的,会从一瞬间的眼神和气息中露出破绽来。
逢场作戏一场已是艰难,更何况长时间和近距离的相处。
恶意是藏不住的,温柔和善意也是。
无数裹着蜜糖的箭矢正击打他的防备,漫不经心,柔软轻盈,像是把一块石头长久泡进蜜罐,再坚不可摧的外壳,也被慢慢慢慢地蚕食了。
“看什么时候可以方便,带你去医院复诊,还有……”
耶尔没注意到他复杂的情绪,开始盘算什么时候可以二轮复查。
“很快我就休年假了,有大半个月的空闲时间,说起来需要准备一点过年的东西了。”
“家里的米和面好像没有多少了,还有面粉也可以买点……”
015一如既往积极响应,“可以试试做点心,最近下载了新菜谱!”
耶尔屈指敲敲015的铁脑袋,忍俊不禁,“嗯……你别把厨房炸了就行。”
这种十分家常的对话每天都会发生。
就和其他普通而温馨的居民一样,和亲近的家虫说说闲话,计划一下吃什么买什么,笑着互相埋汰打趣。
这种生活西泽几乎没有体验过,明明没什么特别的,却像是一杯浓厚醇香的金黄酒液——
甜蜜的芳香充斥口鼻,如空气般无孔不入,每个细胞都为之沉溺,每一条神经都忍不住松懈警惕。
西泽指尖点上红玉藤打着卷的尖尖。
就像多肉会爆盆分株,都是茁壮生长的证明,明明不久前它还濒临绝境。
生活虽苦,生命顽强。
第一次,他心怀希望。
第13章
这是耶尔第一次让雌虫进自己的房间。
西泽穿着一身宽松的睡衣,正小心地坐在床边的小沙发上,坐姿有点不自然,但依然很端正,甚至是有点紧绷了。
他时刻维持着军雌的克制端正,没有乱摸也没有其他好奇心过剩的举动。
就像是第一次被捡回家的小狗,警惕地挤在小破箱子的角落里,四只爪爪都谨慎地埋在身下,一摸简直浑身的毛都要炸起来。
真是……可爱。
耶尔看了一眼,右手两根手指的指缝又泛起细微的痒,有点忍不住想上前搓揉一番。
他路过那个小沙发,坐在床沿上,看着雌虫拘谨的神情,笑了一下,“紧张?”
“没有。”西泽抿了抿唇,声音很低。
“怕什么,听说不会痛。”耶尔回想了一下论文中的内容,还有疏导指南上提到的步骤。
……还是太抽象了,要亲自实践过才知道怎么回事。
他出神地想着疏导步骤,随口道,“很快开始了,你准备一下吧。”
然而下一秒——
“不用脱裤子!”
雌虫有些茫然地看向他,上衣还保留着,但宽松的睡裤已经被扯了下来,松松地掉在脚踝上。
而他根本没穿里面那条,能看的不能看的全部一览无余。
耶尔脸上倒是还镇定自若,其实脑海已经空白了一瞬,余光忍不住瞟了一眼,“……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