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的顾君渊从来不是个会主动放弃事业,任由私生子踩在头顶上拉屎的人。
顾君渊有野心、有手段、有脑子,贺澄不至于认为自己有那么大的魅力,能像狐狸精一样迷得他五迷三道连钱都不赚了。
贺澄这段时间也没再去帮周家轩的忙,徐香帮着他,他在家陪着顾君渊,手上拿着自己在网上买的胎教启蒙书。
“这王子是什么好东西?见人家白雪公主晕倒了,还主动亲?这不是猥亵嘛?”贺澄看着那些童话故事只觉得槽多无口,又翻了一本:“还有灰姑娘,啧,也是恋爱脑,哪有那么多的一见钟情,都是见色起意。这种男人我都了解,得到了就不会珍惜了,而且平民女孩儿要和王子在一起,多辛苦啊......”
“什么锅配什么盖......”
顾君渊靠在沙发上,正在看着书,听见他摸着自己的肚子碎碎念了十几分钟,觉得有些聒噪的同时,还有些好笑。
“那你觉得他应该听什么故事?”这些童话故事,顾君渊也是略有了解的,都说了是童话了,自然不会过多的去深究里面的道理和哲学。
“嗯......我就是看那些狗血电视剧和小说把脑子看坏的,现在与时俱进.......要不给他读点英语听听?追赶国际潮流?”贺澄虽然觉得自己是只山鸡,但也希望自己的儿女成为凤凰。
“现在英语也不算什么潮流了吧?”顾君渊穿着件黑色睡衣,裹羊绒披风,黑发柔顺地自然垂落,显得越发柔软,眉宇间浅淡清冷的神情带着一丝温柔。
贺澄摸了摸脑袋,“行吧,唉?你看外面下雪了诶......”
最近天气骤降,天气预报这两天会下雪,没想到居然这么准,贺澄望着落地窗外小片小片的雪花,脸上带着惊喜的神色。
顾君渊不以为然,神情淡淡:“A市不是每年都下雪吗?你没见过?”
贺澄顺着他的手臂,抚摸上他的脸颊,附身在他唇上亲了一口:“我昨天亲了你,我今天也亲了你,这两天的亲嘴感觉一样吗?”
“差不多。”顾君渊抿了下唇,嘴硬道。
“那我今年过生日开心过了,明年过生日就不开心了吗?”贺澄在他唇上又啄了几下,才施施然站起来,准备穿
着大衣往外走。
“所以今年和顾总一起看雪,和之前的都不一样......”贺澄说的情话烂大街,但是顾总确实第一次听。
贺澄刚打开门,便呆楞住了,只见门口站着好几个黑衣挺拔的男子,他视线往后看去,就见坐在轮椅上银发满头的老人,眼神犀利地看着他。
凤眼带着的威慑力像是一座大山压上贺澄的脊梁,他差点给跪了。
“您是?”贺澄舌头有些打卷,勉强打起精神说道。
顾君渊站在他身后,披着毛毯盖着肚子,穿着家居服的顾总人夫感十足,但是在看见老人的瞬间仿佛变了个人,面容清冷,神情冷肃,他勾起一抹唇角,“爷爷,您怎么来了。”
贺澄心肝一颤,本书最大的boss登场了。
顾清元精神矍铄,眼神炯炯有神,他眼尾扫过顾君渊的腿,黑衣人开路,他被推着进了客厅。
蓦然,贺澄觉得外面吹着寒风,下着大雪的花园似乎更让他向往,在这室内,他快呼吸不过来了。
他做贼心虚,小说里面的顾清元可是个心狠手辣的主,曾经拿着李长宇的前途和性命威胁顾君渊。
导致两人分开的罪魁祸首。
若是让顾老爷子知道,贺澄把他的爱孙肚子搞大了,大概率会把他大卸八块,然后喂鲨鱼吧。
贺澄站在两人身后,默默打了个寒颤。
顾君渊扶着顾清元坐在沙发上,然后亲自给他倒了一杯茶,双手端着茶杯,毕恭毕敬的模样。
“你的伤怎么样了?”顾清元接了那杯茶,却没有喝,放在桌上,气压很低。那久经沙场,一眼就能被看透的眼神,贺澄扛不住一点。
但是顾君渊却能面不改色的接下他的眼刀,抿了口温水,润润嗓子,语气略微淡然:“全好了。”
“既然好了,为什么还不回公司?”顾清元就是来兴师问罪的。
顾君渊是他亲手带大的,是他认为最好的继承人,各个方面都非常优秀,但是最近他听说了一些关于他的流言蜚语。
说他喜欢男人,说他是同性恋。
若只是玩玩,顾清元不会多说半句,有钱人有几个洁身自好的?
私底下怎么样,他不会管,但是这些爱好却不能摆到明面上来。
顾清元找顾君渊说过,让他结个婚或者订个婚,其他的他不会插手再管。
但是一向听话的顾君渊却拒绝了他的要求。
顾清元便在顾南非的哀求下,让那个私生子进了公司,并不是想让私生子代替顾君渊的位置,只是想给顾君渊一点小警告。
没想到顾君渊给他这么大的“惊喜”,居然耍小孩子脾气不肯回公司了。
等了一个多月,他终于还是坐不住了。
“伤刚好,还需要再静养一段时间。”顾君渊微笑着回答,脸上看不出半点生气的意思。
“小渊,你在和我闹脾气吗?”顾清元露出一点示弱的神情,叹气道。
“爷爷怎么会这么想?”顾君渊哑然失笑(),重新给爷爷倒了一杯茶⒛()_[()]⒛『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动作行云流水,赏心悦目。
顾清元这次接过茶,喝了一口,青筋凸起的手背拄着拐,眉毛都白了,却不显老态,“你去年遇到车祸,比这伤严重百倍,也不曾休息这么长的时间......”
“爷爷,我就是想休息一下,也不行吗?”顾君渊带着一点无奈的语气,安抚道:“您既想我结婚,又想让我去给公司卖命,我哪有这么多时间呢。现在您让顾君天进了公司,正好,他也是爸爸的儿子,您的孙子,也有公司的股份.......让他试试不好吗?”
“好个屁,他就是个酒囊饭袋,算什么东西?”顾清元低声骂道,敲了敲拐杖有些生气,眼底闪过嫌弃之色,他瞧不上那个私生子。
“您别生气,我在公司,在上头压着他,顾君天做什么都束手束脚地害怕我盯着他。现在我走了,他才好放开手做,大展拳脚,也许会给您惊喜呢?”顾君渊黑长的睫毛眨了眨,眼底神色半点未变,依旧温和。
但是那话听得贺澄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很像是他们农村,要杀猪,会提前把它们养的白白胖胖的,然后过年的时候杀掉。
顾清元眼神有些复杂地看着他,他不排斥兄弟争权,甚至觉得有竞争者才能激发顾君渊的狼性。
“你既然说上班的时候没时间认识女孩儿,那现在你有对象了?”顾清元话锋一转,抬眼问道。
贺澄双腿不争气地抖了一下,他这个男孩儿快吓死了。
“还在了解中。”顾君渊笑着道。
“哪家的女娃娃?”顾清元眼底露出一点兴趣,眼神动容。
“她家没什么钱,还是学生呢。”顾君渊煞有其事地说道,不紧不慢的喝着白开水,手臂始终半遮着自己有些显怀的肚子。
“学生啊。”顾清元眼底的兴趣半褪,脸上依旧带着笑:“咱们家也不需要联姻那套来结盟友,喜欢就娶了,不要委屈自己,也不要委屈人家。”
“当然,我会的,有结果保证第一时间告诉爷爷。”顾君渊轻声应道。
那双和顾君渊如出一辙的凤眼,望着旁边低眉顺眼,脸色苍白的贺澄,眉头稍稍一拧:“你这边照顾的人,怎么换人了,关铜呢?”
关铜的爸爸是顾清元的管家,所以关铜也算是顾清元的人。
贺澄差点跪了,脑袋恨不得低到胸口去。
“之前那段时间赵清翼送到我这来住了十几天,关铜要照顾他,我又找了个人......”顾君渊解释。
“近身伺候的人还是要知根知底的。”顾清元从上到下打量了一下贺澄,皱起地眉头越发深了。
贺澄咬着牙,心中默默回答,他和顾君渊不光知根知底,还知深知浅呢。
“知道了,爷爷。”顾君渊面容冷静。
“嗯,小渊,你从小在我跟前长大,我对你什么心,你是知道的。你也老大不小了,若是确定了喜欢,就把女娃娶回家,趁
() 着爷爷还没死,看见你的孩子,我也能瞑目了。”顾清元眉眼间染上了慈爱的眸光。
“我知道的,爷爷。”顾君渊点头,显得有些乖顺,神情却是淡淡的。
“好,那爷爷就不打扰你了,你好好和女娃娃相处着。”顾清元心满意足地离开。
顾君渊伸手扶着他上轮椅。
在顾清元离开后,顾君渊表情泻出一丝轻松,他对于爷爷的感情很复杂,敬爱又畏惧。
贺澄见人走了,半天不敢坐下来,双手扶着沙发,有些腿软的倒在沙发里。
“顾总,你爷爷好凶啊。”贺澄抹了抹额前的冷汗,两股战战。
“没出息。”顾君渊轻哼一声。
平时见贺澄在他面前满嘴跑火车,骚话一箩筐,没想到在爷爷面前像是老鼠见到猫似的老实。
“我这辈子天大的出息就是上了顾总您的床,此外我再也没任何能说得出口的优点了......”贺澄顺嘴说着,拉着他的手指,往他肩膀上一靠。
“对了,顾总,你这些天都和我鬼混在一起,什么时候认识姑娘了,我怎么不知道?”贺澄把玩着他的手指,也没了看雪景的心思。
“你去切掉,不就成了女孩了?”顾君渊凉凉说着,两人亲密地靠在一起,他居然有些习惯了,甚至感觉非常放松。
“啊?”贺澄顿时苦着一张脸,安静半晌,想是认真在思索可行性:“我要是变成女孩儿,你真的会娶我?”
“.......”顾君渊。
“如果是真的,我咬咬牙.......也不是不行。”贺澄这人识时务者为俊杰,就是挨一刀,日后衣食无忧,多划算啊。
顾君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