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忠他们到通州休整时,是写信让驿站快马送去京城的。
普通快马一个时辰能走一二十里,通州至京城有一条四十里的官道,骑马也就两三个时辰便可到京城。
但本朝是有宵禁的,晚上虽然能赶路,但没有开禁就不能进城。
邢夫人也是今天早上才收到哥哥一家进京的消息,然后差人去码头接人,接到人之后才想起让人通知贾瑄。
这也是贾瑄回来时正好与舅舅一家迎面撞见的原因。
贾瑄倒是没想到舅舅已经提前准备好了住处,如此一来,他倒是不好挽留了。
“舅舅怎么想起上京来了?”贾瑄问道。
邢忠叹道,“你妹妹已经及笄,在姑苏那边寻不到什么好亲事,”顿了顿,看了看邢德全,“你小舅也已经到了及冠之龄,今年侥幸考中秀才,名次虽不高,但也算有了功名,此番进京,一为你妹妹的婚事,二是为你舅舅娶妻。”
在姑苏那地方,邢家实在算不得什么。
邢忠觉得以女儿的品貌,嫁个普通的人家委屈了她。
进京借着贾瑄这层关系,怎么也能嫁个官宦之家,弟弟邢德全这边也是同理。
贾瑄闻言了然,“阿娘与京中一些夫人们倒是关系不错,给岫烟妹妹寻一门良配倒是不难,只是小舅这边……可能有点麻烦。”
虽然贾瑄受人追捧,但想借着联姻与贾瑄攀亲的,家风可见一斑,即便娶回来,八成也是个搅家精,到时候多半成就一对怨偶。
邢德全虽然没什么出息,但也是从小读书的人,即便没什么才气,人品德行上,读了多年书的邢德全,还算是不错的。
要贾瑄说,就邢德全的条件,娶个秀才或是举人的女儿,安安生生过日子就得了,没必要非娶个官宦之女回来。
只不过他是小辈,这话他却不好当着舅舅的面说。
闲聊了一阵,留舅舅在家用了饭,才送了他们出去。
送走了舅舅一家,贾瑄便去了慈安堂见邢夫人。
“阿娘。”
邢夫人猜到了贾瑄会来,“有话同我说?”
“舅母有没有跟您说上京的原因?”
邢夫人闻言就笑了,“他们上京就是想借着国公府的关系给岫烟和小弟寻一门好亲事,当然会跟我说。”
“阿娘是怎么想的?”
邢夫人这么多年,早就锻炼出来了,一听贾瑄这话,便知他有想法。
“你有什么想法先跟我说来。”
贾瑄想了想,道,“岫烟妹妹是女儿家,靠着我的关系,即便嫁进高门,也有我撑腰,倒不怕她会受委屈,但小舅娶妻与岫烟妹妹的情况不同。”
“嗯,你继续说。”邢夫人没有发表自己的意见。
贾瑄见状,便继续道,“小舅舅不是什么聪明人,他今年能考中,我猜测多半是因为年初舞弊案的缘故。”
皇子们之间的争斗,牵连了应考学子,即便陛下及时反应过来,多番补救,但仍是造成了一些不好的影响。
一些谨小慎微的读书人,为了避免被卷入夺嫡之争,宁愿多积累几年再下场应试。
再减去一些胆小怕事的读书人。
贾瑄小舅舅这样不上不下的人就正好冒了头,得以考中秀才。
但他猜测,之后的秋闱,小舅舅多半是考不过的,这辈子都很难。
官宦人家的小姐,那都是精心教养长大的,邢家不缺钱,但人家姑娘也不缺钱,官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