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可怜他,又念及程母哺乳有功,于是将她的独子程宋接进府做宁如风的贴身侍卫。
程宋与宁如风年纪相仿,孟氏给宁如风料理衣食时总会想着给他也准备一份,日常他有什么头疼脑热,孟氏也总是嘘寒问暖。
可以说,孟氏对自幼丧母的程宋来讲,相当于半个亲娘。
“好,”宁如风点点头,“我再问你,你见王妃终年郁郁寡欢,缠绵病榻,伤心不伤心?难过不难过?”
程宋将背挺得更直,哽声说道:“说句僭越的话,属下娘亲走得早,自记事以来就是王妃在照顾,属下早已将王妃当做亲生母亲看待,天底下岂有不心疼母亲的儿子!”
“说得好!”宁如风拍了拍他的肩,将他脸上的泪水抹去,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说道:“我今天不妨告诉你,王妃得的不是别的病,是心病,心病还须心药医,给那个女人添堵,对王妃来讲,就是世上最好的灵丹妙药。”
话音刚落,门外便响起敲门声,主仆俩闻声望去,正是杭瑜推门而入,随之进来的,还有一脸阴鸷的端木砚清。
舒肴馆内。
元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慢条斯理用着御膳房准备的精美饭食。
坐他旁边的是礼部侍郎王醇。
元振是兵部侍郎,就两个人的管辖范围而言,按说不会产生任何交集。
但谁叫两人都是从二品侍郎的官职,每次朝食总坐一起,久而久之,关系便相熟起来。
元振为人慢热,平时又不假辞色,一般人很难得他亲近,但王醇属于例外。
基本元振做了多久的兵部侍郎,就与王醇做了多久的饭搭子,十几年的日积月累,便是块石头也捂热了。
因着两人关系亲近,王醇为人又幽默非常,时常爱打趣他,与他开一些无关痛痒的小玩笑,这回正恭喜他家女儿的婚事,不妨裴凌走了进来,走到元振的身边,对相谈甚欢的二人俯身笑道:“二位大人,容在下打扰。”
作为端木砚清的贴身随从,裴凌可谓是红人中的红人,两人忙放下筷子,站起身,连声说道:“不打扰,不打扰。”
裴凌对王醇客气一笑,道:“在下是来找元大人的,请王大人继续用膳。”
说完,对元振作了个“请”的动作,十分客气有礼,笑呵呵说道:“走吧元大人,太子殿下有请。”
身份摆在那,元振不疑有他,跟着裴凌出了舒肴馆,出了宫门,一直到坐上马车,发现沿途并非是去太子府的路,才终于忍不住问道:“裴大人,这是要去哪呀?”
裴凌面上依然笑着,揶揄地看着他,淡笑道:“元大人,您再瞧仔细些,依在下看,没人比你更熟悉这条路。”
元振皱眉,好歹也在官场混了这么些年,再听不出裴凌话里的阴阳怪气就是个十足的傻子了。
快速在心里过了一遭,心底疑惑更甚,自己素日小心谨慎,并未有得罪过他的地方,筠姌更是不久便要做太子妃,是他日后的主子,更不应该用这种口气与他说话呀。
心里虽然疑惑,可还是依着裴凌的话再次往外看了一眼。
马车行进的速度极快,元振往外看时,正好匆匆一瞥自家后院的大门。
“裴大人这…”元振将视线从外面收回来,正要问个究竟,马车却忽地停下。
裴凌没理会他,兀自下车,对车上脸色微有僵硬的元振笑得和煦:“镇国公大人,太子殿下楼上有请,您可别耽误了正事。”
元振深深看了裴凌一眼,一声不吭下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