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脆弱的纸张在用力之下,从那穿孔的角上裂开。
又从头发里找出刚刚那根银针,吟着赫卡忒女神的名,念出魔咒。
贝芙看向窗外,今夜万里无云,明亮的月亮在夜空之中高高悬挂,发出莹莹的柔光。
她内心虔诚地祈祷着。
愿月神怜悯,将阻碍赫卡忒女神得见自己的一切藏匿于阴影之中,以黑暗一遍遍擦亮自己的眼睛。
银针勾连着普绪克的气息,揭起一点点莎草纸上的神力……
终于,在月亮恰巧出现一块儿阴影之时。
幽深的冥府之中,金子与黑曜石所砌成的神殿里,坐在紫衫木雕琢成的床榻之上。
被年轻爱神的力量所抚慰,心情愉悦的赫卡忒,抚摸着膝下的狼首,睁开了一双偶然的眼睛,以红头发的女巫之口,懒洋洋地说出几句。
“……力量侵染大地与天空,冥府与海洋,都分享着祂的存在,不可抗的命运驱使着……的相遇,所有生灵都为此而欢喜,期待祂到来的……”
贝芙的眼睛里流出两行血泪,她看起来已经到了极限。
“噗!”
一口鲜血中断神谕的传达,银针上染上一层淡淡金色光芒。
“拿上这个!”
尤安娜上前,狐疑地看着她举起那根银针:“做什么?”
“您妹妹的相好,是一位神呐,瞧见这流动的神性光辉了么,我敢断言,他们此刻正亲热的依偎在一起,这是最不可做伪的证据!”
贝芙把那银针往尤安娜的眼前又送了一送,几乎要戳进她眼里。
“好太太,您还在犹豫什么!”
“这正是显露出您勇气的时候,拿上这唯一派的上用场的银针,我的赫卡忒女神所给予的,这么一件锋利的武器,取得您的小妹妹,普绪克的一滴血。”
她将手上的银针塞进尤安娜的手里,声音一下子高亢起来。
“将沾血的银针,锲入一座最高的塔楼,一扇坚固的石门上,命运的齿轮被牢牢卡住,她将不得生,不得死。”
“我为什么不能直接将这东西捅进普绪克的脖子里……”
尤安娜听懂了贝芙前头说的神谕,只觉得她无能。
普绪克不是人?
她要知道的不是这个!
“没用的东西,呵,一根针,还远远比不上一把刀子好使。”
说着,尤安娜鼻子里出气,把手里的东西往地上一丢。
“不,这么做不行!”
贝芙几乎是尖叫着想要扑去,想要捡起那枚被丢弃的银针,可却被尤安娜狠狠地推到地上。
她低低哀求:“绝对不行啊,您也许会因此而丢掉性命!或者激怒那位神祇,引发矛盾与争端!您的妹妹,更有可能再也回不来了。”
“你刚刚说,那玩意儿根本不是我的妹妹……我也不在乎那个原来死掉的妹妹,知道吗贝芙……”
尤安娜已经压抑不住怒意,脸绷得不能再紧。
她用着气音,歇斯底里地咒骂:“一个什么也不是的东西,一坨烂泥,臭虫!强占了我本该享有的荣誉与尊敬十五年,整整十五年……”
女人的影子被跳动的火光映的长而扭曲。
阴冷的夜风从大开的窗户里吹进,倏忽掠过。
烛火熄灭。
突如其来的黑暗,让尤安娜将将冷静下来。
她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支使贝芙再去把灯点上。
“若是想要害死她,现在的我们还缺少许多的助力,但您的小妹妹,已经得到了一位神的庇护,在那些花朵上,莎草纸片上,与她气息如影随形绞缠在一起的……”
红头发的女巫端来烛火,两手捧在胸前,这让她的下巴鼻子,直到眼睛也深深凹陷在阴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