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初和闻湛磨磨蹭蹭地从楼上下来, 闻珏本来还在喝茶,见他俩这幅奇奇怪怪的模样,立刻放下茶杯, 环抱着胸仔细盯着他们。
陆云初似乎是对闻湛说了什么, 一脸奸笑,闻湛僵了一下,悄悄垂头红了脸。
奇怪,太奇怪了。
闻珏说不上来发生了什么, 只是感觉他们之间和昨日不太一样了, 总感觉……黏黏糊糊的, 看了扎眼。
陆云初对上他审视的眼神,翻了个白眼,把闻湛拽过来, 贴得很近。
光天化日的, 也不嫌丢人,没个女人样!
他清了清嗓子:“又起风了,估摸着过会儿有雪, 我们在此处停留几日, 等天气好了再走吧。”
陆云初烦躁地说:“你不早说,闻湛都把包袱收拾好了。”
听了前一句, 闻珏本来还准备和陆云初吵架, 直到后面一句钻入耳朵,他顿时哑巴了。
他恨铁不成钢地盯着闻湛, 几次张嘴, 最后化作了一声叹息。
闻湛站在陆云初旁边, 额前的碎发还湿漉漉的, 垂着头, 不知道在想什么,看上去有点傻乎乎的。
几人往桌前坐下,一起喝着热茶,陆云初今天心满意足,闻珏昨晚铲除了阴谋,两人难得和平相处了一会儿。
他俩一安静,就没人说话了,大家默默品茶,过了一会儿居然犯贱地觉得太安静了。
柳知许率先打破了沉默:“昨夜休息得可好?”
陆云初点头,与她闲聊:“还好,你们呢,昨夜没有遇到危险吧?”
柳知许摇摇头。
气氛松散了,晦机和尚顺势加入谈话,对陆云初说:“施主看上去休息得很好。”
再正常不过的一句寒暄,陆云初居然被呛了一下。
她连忙放下茶杯,闻湛立刻掏出帕子递给她,顺便还想抬手搂住她的背替她拍拍。
闻珏挑眉。
晦机和尚微微斜眼,神情微妙。
柳知许先是惊讶,随后立刻化作憋不住的姨母笑。
不是这个动作有多令人震惊,而是闻湛怎么看也不像是会在大家面前做出亲密举动的人,所以三人不约而同地把眼神挂在了他俩身上。
陆云初咳嗽,摆摆手,示意闻湛别着急。
闻湛直接上手替她擦了擦嘴边的水渍,另一只手在她背上轻柔地拍了拍。
三人不约而同地拿起茶杯,默默喝了一口茶,以茶杯掩饰直勾勾的八卦眼神。
陆云初咳嗽停止了,闻湛的眼神还没从她脸上移开,蹙着眉头,一副担心的模样。
闻珏看了牙酸,那可是陆云初,悍妇一个,不就是喝口水呛到了,至于搞得像是个弱柳扶风的弱女子一样吗?
陆云初对闻湛的亲密接触表现得再自然不过了,对他摇摇头,然后伸手拿自己的茶杯,准备喝一口茶压下嗓子的痒意。
她的茶杯因为刚才的动作而洒出去了大半杯水,闻湛见她伸手,第一反应不是再为她倒一杯水,而是把自己的杯子挪到了她面前。
而陆云初很自然地就接过了,仰头喝了一大口。
三人再次整齐划一地举起茶杯,假装喝茶。
闻湛到这个时候还没意识到自己在大惊小怪,他看着陆云初没咳了,松了口气,目光顺势挪动了陆云初唇边
贴着的杯子,后知后觉地红了耳根。
他脑海里闪过不该闪过的画面,不自在地转头,一转头,就对上三对强烈的目光。
闻湛僵住了。
他们火速挪开目光,假装很渴地疯狂喝茶。
闻湛的眼神在他们身上晃了一圈,这才想通了刚才自己的举动似乎是太过亲密了点,大庭广众之下,有些不妥。
他别过头,有些不好意思。
全场唯一一个什么也没察觉的陆云初喝完手里的茶,拿起茶壶灌满水,直接推到闻湛面前。
闻湛嘴角抿了抿,没好意思接。
晦机和尚打破了尴尬的局面,他问闻湛:“施主手腕上似乎有伤?”
闻湛一惊,下意识扯了扯袖口,掩盖住伤疤。
闻珏投来目光,顺口问道:“什么时候受伤的?”他就没往陆云初身上想,毕竟以这两人的腻歪劲儿,怎么也轮不到陆云初来伤害他。
闻湛笑了笑,摇摇头。
他是个哑巴,没人指望他开口。
他们似乎就只是随便说点什么,闻湛摇头也好,点头也好,对话就可以结束了,并没有人等待他的答案。
“伤?”只有陆云初没放过这个话题,她立刻拽住闻湛的袖子,“不是好了吗?”
闻湛无奈地任她拽过自己的手。
她没看见,撩起袖子发现还是那个伤疤,松了口气,对晦机和尚解释道:“是疤,不是伤,吓我一跳。”
晦机不好意思地笑道:“是贫僧眼花了,初看还以为是一串佛珠呢。”
佛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