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5 章 晋江独发(1 / 2)

“陛下,中车府令赵高求见。”

嬴政停下处理政务的手,眉毛微挑,有些意外,对方一直乖觉不出现在自己面前,现今倒是头一遭。

“宣。”

“诺。”

内侍躬身退下,赵高随之进殿,而他的身后则走进一道修长的身影。

见到张良,嬴政眼底闪过一丝暗涌,等赵高和张良走殿中,朝自己行礼时,眼波又恢复平静。

赵高和张良缓缓起身。赵高率先拱手道:“陛下,此前咸阳城内出现的谋逆之事,余波未平。臣听闻还未找到罪魁祸首。”

“自宴博士停职之后,实验室一直无人,唯有张良一人。张客卿发现了重要线索,但两位丞相事务繁忙,此事事关重大,张客卿寻臣,臣思来想去理应让张客卿与陛下一间。”

“哦?”嬴政语调上扬,似乎对此很感兴趣,放下手中的笔,示意张良。

张良面露为难,站在原地没有动作,嬴政挥手让周围的内侍和守在门口的侍卫都退下。

众人命令缓缓退身,甚至还贴心地关上了殿门。

张良这才从怀中掏出一张白纸,双手摊开,一张折叠整齐的小纸条出现在嬴政面前。

赵高自觉接过对方手中的白纸,上前呈给嬴政,嬴政接过,摊开白纸,看着纸张上面的方块图腾,眼底滑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凝,随即才看向手中的内容。

上面所写的正是联络狱卒烧毁咸阳狱的密信。

嬴政政沉声问道:“这东西你是从哪里来的?”

张良眼神中带上点躲闪,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回道:“臣的爱好不提也罢,这是臣在玉珠坊发现的。”

玉珠坊是咸阳城内的四大赌坊之一,也是赵高之前让张良寻的秘密据点。

嬴政心下明晰,面上却依然一副稳如泰山的模样,甚至配合地露出些意外。

“臣先前去玉珠坊,酒过二巡后,偶然拐进一处隐秘之处。臣想到先前咸阳发生的造反事件,那处地方可能是贼人窝藏地点,为以防有意外再次发生,臣小心潜入勘察,得此信件,特来禀告陛下。”

张良这一番说辞,可谓是漏洞百出,对方一介书生,身形虽不消瘦,但也并不健壮,只是正常成年男子的体型。

如果对方真的是误入贼点,偶然得到这个东西,那必定会受一番波折。

嬴政怀疑的目光上下扫视着张良,见张良的右手有些不正常地微微颤抖,嬴政关切道。

“想必此番,张客卿受了不少苦头。”

张良状似下意识地左手微动,面容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楚,但正是这一丝情绪,让嬴政敏锐的观察力捕捉到。

张良摇头,解释道:“对方似乎颇为自信,隐匿在赌坊之中,不怕被朝廷找到,因此对于那间屋子的防守不过寥寥几人。”

“臣虽不善武,但略懂黄岐之术。也游历过四,知道人心险恶,便随身携带了些能致人昏迷的

药物。”

“臣在逃跑之时(),略微匆忙?()?[()]『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只是受了点皮肉伤。”

张良的回答滴水不漏,嬴政看着张良笑了一声。

“朕没想到张客卿如此学富五车,学识广博便罢了,竟也精通黄岐之术。”

张良谦虚拱手,“陛下谬赞,不过略懂一二罢了。”

嬴政肃然说道:“朕先前已经知道那所人的蜗居之处。正打算找个合适的时机将贼人一网打尽,没想到竟被张客卿捷足先登了。”

虽然有心理准备,但听到嬴政这么说,张良心下还是不禁停滞了半拍。

没想到嬴政竟然早就已经盯上了他们,但想来也有所头绪,如果不是早有准备,那他的那些师兄同门就不会被悄无声息地消失。

张良再次刷新对眼前这位自称秦始皇的皇帝有了一个重新的认识,低眉垂眼道:“陛下英明,是臣逾越。”

“哪里的话。张客卿有勇有谋,这一番省不少事。”

终于来了。

嬴政笑道,食指轻点着白纸上的方块图腾,似不经意问道:“朕听闻,张客卿曾经也是韩国的王公贵族,而那些逆反之贼则是由韩国余孽所起,不知张客卿对此是如何看待?”

张良微顿,料到嬴政会有这么一问,“现今天下大同,自然是以陛下为尊。”

说了,又好像没有说,留足了给嬴政自己判断的空间。

嬴政打趣道:“朕以为张客卿同那些造反之人一样,毕竟倘若韩国未灭,以张爱卿的智谋,如何也能登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之位,不会在实验室里,做一位毫无政绩的客卿,实在太过大材小用了。”

嬴政的语气轻松,但却满满的都是猜忌和试探,张良也不会单纯的以为对方只是随口问问。

“为天下做事事,臣之荣幸。”

“天下,是大秦的天下。”

对张良临摹两可的答案有些不高兴,嬴政笑意微减,似乎是在警告,张良没有应声,只是拱手行礼。

“张客卿倒是深通为官之道。”圆滑得很。

“臣不敢。”

嬴政冷笑一声,没有继续这个话题,手下摩擦着方块图腾,反而提起另外一件事。

“既然张客卿早些年游历各地,是否听过早已隐匿的墨家学派,听说现今,墨家已经转为隐灵教。”

嬴政末尾的二个字缓慢轻柔,似乎是在嘴里任由舌尖细捻后又吞吐出来,平白多了几分耐人寻味的意味。

哪怕是听到“隐灵教”二个字,张良面上依旧毫无异色,只是略微思索后说道。

“恕臣才疏学浅,只听闻战国时期的墨家强盛,后没落不止去向,却从未听闻‘隐灵教’之说。”

“可是,朕听闻隐灵教为外放和内主两门。而其中外放的弟子则以房字辈相称。若朕没有记错的话,张客卿似乎字子房。东方苍龙七宿中的房宿,客卿的字取得当真颇有蕴意。”

张良谦恭道:“房宿原名“天驷”,

() 既然在天,自然也是龙马。臣寒书苦读,游历四方。见惯了百性因战事皆苦。臣夜观天象觉得此星宿,油感而取,想要为天下尽一点绵薄之力。”

嬴政静静的看着张良半响,嘴角微勾,带着些许凉意,嗤笑道:“绵薄之力?客卿真是谦逊,以天下为局魄力倒是令朕刮目相看。”

一旁的赵高心下狐疑,张良则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嬴政直白道:“不止你。想要将天下重归于战土,你们墨家的‘兼爱非攻’倒真是让朕大为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