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章 晋江独发(二合一)(2 / 2)

纪子昂的反应超出对方的意料,小孩愣愣道:“怎么施法?”

“这你就问对人了。”

纪子昂面容一正,扒拉扒拉桌子上的盐,随着纪子昂的动作,原本散落的盐逐渐堆积,落入白皙掌心里。

纪子昂左手捧盐,右手握拳,食指和中指合并,肃穆地念到:“妖魔鬼怪快离开!妖魔鬼怪快离开!”

两人:……

林月华和姚以晴相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感受到沉默的无言。

哪成想对面的小孩毫无防备心,在纪子昂地“悉心教导”下,也捧着盐对准纪子昂念叨。

等小孩念叨几遍后,纪子昂蹲下身,严肃地告诉对方,“做得很标准,以后遇见一位同样穿红衣服的臭屁小子,就这么做知道吗?”

小孩懵懵:“为什么?”

纪子昂眼眸眯起,语中满是耐人寻味:“因为他的道行深,你要驱了他,可就是咸阳第一厉害的‘小爹’了。”

小孩似懂非懂地点头,纪子昂忽悠地正起劲,头顶一黑,眼前的小孩被一双手猛地抱离原地。

以为是哪里来的人贩子,纪子昂下意识身后锢在小孩的腰间,对方也不甘示弱,小孩被两人拽到悬在空中倾斜。

纪子昂抬头骂到:“哪里来的人贩子!竟然敢当众拐人!”

纪子昂的声音不大,奈何他们周围空无一人,在安静的街道上尤为明显,躲在远处看热闹的百姓听得一清二楚。

“人贩子”一词激起千层浪,正义感瞬间战胜恐惧,百姓们三步并两步,就将对方围了起来。

抱着那名孩子的人是一名妇女,约莫二十来岁,面带怒气。

“你才是人贩子!我是孩子他娘!”

纪子昂没有放手,反而是看着夹在两人中间的孩子,问道:“你认识……”

等看清这名孩童的面色后,纪子昂话音一顿,慌乱地问道:“喂喂!你怎么了?!”

刚才还精神熠熠的小孩此时面容涨红,胸口剧烈起伏,呼吸似乎有些不畅,在呼吸间,胸前突兀地隆起。

那名妇女低头看清孩童的症状后,也大惊失色,慌忙将纪子昂的手拍开,将对方抱在怀中,轻轻拍了拍对方肉嘟嘟的脸蛋。

“宽儿!宽儿你怎么了?!”但对方毫无反应,只是一味地喘着粗气。

女人手心颤抖,连声音都带上了些许颤音,“宽儿,你说句话,睁开眼睛看看娘啊!”

一道红色的身影跑到几人面前蹲下,正要触碰到宽儿,女人便慌忙将怀中的孩子朝自己的方向拢了拢,明显不想让姚以晴触碰。

姚以晴蹙起眉头,女子抱着孩子往后挪了几步,无助地看向周围的百姓,寻求帮助。

“有大夫吗?!”

人群中陡然走出一位老者,女子眼前一亮,对方是有名的咸阳神医。

“陆大夫!快救救宽儿。”

陆大夫上前一把握住名叫宽儿的孩子的手

腕,开始诊脉,放下对方手后,观察宽儿的眼球,伸手碰了碰胸前鼓起的大包,因疼痛,宽儿发出一声低吟。

大夫摇头道:“脉象虚浮,呼吸急促,胸前积气,此乃难见的喘症,发疾如此迅速,恐无力回天。”

“怎、怎么会这样……”女子嘴角大张,破碎的话语一出,眼泪夺眶而出。

“陆大夫!求求你救救宽儿!他才六岁啊大夫!!”

哪怕是见证过太多的生死,老者还是心下难过,却摇头叹息:“恕老夫才疏学浅,有心无力。”

明白对方确实是束手无策,女子崩溃大哭。

纪子昂一时也无法接受,刚才好好的人,这会儿就躺在床上生死不明,突然想到什么,纪子昂扭头看向姚以晴。

姚以晴上前,而这名女子此时只是抱着宽儿抽泣,没有余地避讳身着红衣的姚以晴。

姚以晴看着宽儿的胸口,语速极快。

“这是自发性气胸,气胸量已经超过30%以上,需要立即进行手术,不然会有生命危险。我或许有法子,但是设备不完全,有一定的手术风险,只有50%的成功几率。

你要他英年早逝,还是尝试抢救,抓住着一线生机?”

女子似乎是有些犹豫,姚以晴嗤笑道:“人命关天,就算在你眼前的是邪祟,也没有人会犹豫地跪拜。”

女子泪流满面地抬头,和姚以晴对上视线,姚以晴缓下脸色,眼眸真诚:“况且,我是名医者。”

说完,姚以晴伸手调整宽儿的身位,女子虽然没有说话,但禁抱宽儿的手不禁松了些力气。

宽儿靠着女子,半坐于地,姚以晴伸手诊脉,她能够感到手下的脉搏逐渐无力,仿佛对方的生命力一般。

姚以晴大声道:“诸位有尖锐的物体吗?我需要精酿的酒,越多越好!还需要细针、丝绸线和干净的布!”

正如姚以晴所说,人命关天,周围的百姓一呼百应。

“穿肉的铁钩可以吗?!”

“我家有酒!快!跟我去搬!”

“我家有针线和布!”

很快,姚以晴需要的东西就准备完毕,纪子昂和林月华上前打开酒盖,泼到一旁的铁钩和针线上。

姚以晴和两人说道:“大秦的酒精度数低,再多淋几遍。”

两人点头:“好。”

姚以晴抬起一杠酒猛地淋到宽儿身上,浸湿女子的绽放长裙。

在酒液的加持下,宽儿胸前隆起的形状愈发明显,女子心疼地痛哭,却压抑着哭声,生怕打扰到姚以晴操作。

等酒液流了遍地,纪子昂和林月华身上也晕开大片的酒渍,纪子昂连忙把铁钩递给姚以晴,“大佬,都消完毒了。”

姚以晴扒开宽儿的衣服,再次泼了一缸酒上去,接过铁钩,看着浑身颤抖的女子,还未说话,一旁的林月华酒上前,和女子说,“我来吧。”

姚以晴一顿,点头,林月华上前轻柔才女子怀里接过宽儿,纪

子昂上前将女子带到一旁,留给两人足够的空间,林月华朝着姚以晴点头,“放心吧,我不会动的。”

姚以晴内心赞叹对方的细心,但手下动作却是不停,示沾满酒液的左手找准通常宽儿第三肋间的锁骨中线,作为穿刺点,将尖锐的铁钩对准位置,高举铁钩,面容肃穆,手下猛地用力。

“噗呲!”

“宽儿!”

鲜血四溅,溅落到林月华和姚以晴白皙的脸上,两人神情坦然,清晰的穿透声落下,女子的惊呼声响起,纪子昂猛地抓住想要挣扎着上前的女子。

“你冷静一下!不要上前打扰手术!”

“你让怎么冷静!她这分明是想要我儿死!”女子情绪激动,挣扎幅度扯得纪子昂一时也有些踉跄。

此时,站在一旁的陆大夫出声到:“夫人稍安勿躁,此法或许可行。”

女子动作一顿,不可置信,“真、真的?”

看着红衣女子行云流水的动作,宽儿胸前隆起的气包也逐渐变小,陆大夫颔首:“令郎胸前积气,只能靠外界辅助排除。”

陆大夫一叹:“不过,最为重要的,还是看令郎事后的状态。”

女子愣愣看着中央的那一片红,脚下一软跪倒在地,双手合十,做祈祷状。

手术一旦开始,医者的专注力只会放到眼前的患者上,这一小插曲完全没有影响到姚以晴。

宽儿胸前的气胸量逐渐排出,姚以晴拿起浸在酒中的针线,拔出没入其中的铁钩,被堵住的鲜血肆意地蔓延在酒液中,姚以晴动作极快地,将伤口细致缝合。

大秦的针是直针,因此姚以晴缝制时尤为小心,这也就导致针穿过皮肤密密麻麻的痛感,引得已经陷入昏迷的宽儿呼吸急促。

在最后一针穿过宽儿身体时,姚以晴认真地打了个漂亮的活结,用酒精轻柔地擦拭掉伤口表面的血珠,姚以晴这才舒了口气。

“可以了。”

林月华一直挺直酸痛的腰背也不由放松些许。

女子上前看着宽儿胸前宛若蜈蚣的伤痕,默默无声地流泪。

姚以晴嘱咐道:“注意伤口防护,我待会儿开一些消炎的中药,一日三餐按时吃,如果有什么不舒服一定要来找我。”

姚以晴一顿,“物资有限,缝合的线用的是棉线,只能暂时将就用着,等我明天把羊肠线弄出来,你把他带来。”

女子收回触摸宽儿的手,“噗通”一声向姚以晴跪下。

“恩人!是民妇愚昧无知,还望恩公见谅!”

姚以晴摇头视线扫过众人,意有所指:“不过是一身衣服,能代表什么?愚昧。”

姚以晴救下宽儿这一手,的确足够说明问题,众人不禁老脸一红。

“这……这不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

姚以晴嗤笑,言下之意不明而喻,众人打哈哈道:“哈哈哈,这不是被小娘子点醒了吗哈哈哈!”

“就是就是!还是小娘子清醒!”

姚以晴:……

姚以晴无可奈何,一旁的纪子昂看着眼前的其乐融融的场景,面露复杂。

这可怎么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