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从树后探出脑袋, 鬼鬼祟祟地打量城门口的情况,和谢浔白咬耳朵:“他们看得好紧, 也不放人进去。”
“不太对。”谢浔白蹙了蹙眉, “距离洪水退去不过七天,青州王似乎有备而来。”
昭昭不解:“什么意思?”
“守城的士兵太多了,而且一个时辰一换,应当是为了让他们提高警惕, ”谢浔白道,“城中若瘟疫肆虐,那必然民心不稳, 青州王不将兵力放在城中治安,却放在城门,很难不引人深思。”
“那就是青州王心里有鬼?”昭昭似懂非懂。
“先进城看看吧。”谢浔白没有下定论。
虞念娇和宋涛恩在两个时辰前已经御剑入城,为避免引人注目, 他们四人兵分两路,虞念娇和宋涛恩将拜会青州王府, 而谢浔白则会与昭昭乔装成行脚郎中入城。
谢浔白从乾坤袋中拿出丹药给昭昭防身, 昭昭却盯着他的脸一顿猛瞧, 看得他莫名:“怎么了?”
昭昭一本正经:“我觉得你的脸不太对。”
谢浔白一怔, 昭昭眉眼带笑地把手拍在他的脸颊, 迫使他不得不低头凑过来。
少女手指柔软, 指腹在他唇周轻轻一描, 便掠到下颌往下带去。
触碰宛若蜓蜓点水, 谢浔白眼底神色微动, 任由她的手指在脸上揉掐。
半晌过后,昭昭大功告成,她得意地把谢浔白的肩膀压弯一些,笑道:“这样才像医术精湛的行脚郎中嘛。”
谢浔白无奈。
不用揽镜自照,他也知道自己现在变成了一个小老头,花白的胡须垂到胸前,可堪与他那百岁师父一较高下。
他忍不住出言提醒:“风烛残年的老人家走不了万里路。”
昭昭不在意地摆手:“行医之人嘛,鹤发童颜身强体健都是常事。”
为了让他更逼真一些,昭昭还在路边找来一截小树枝,将它变成龙头拐杖递到他手中。
谢浔白无奈接下。昭昭这才满意地摇身乔装成十来岁的小药童,扶着谢浔白慢悠悠地往城门走去。
果不其然,他们被守城的士兵拦在外面,为首的士兵上下打量了他们一眼,警惕地问道:“路引?”
昭昭顿时傻眼。
她怎么忘了凡界过城有路引这样东西?可是她也没见过呀,想伪造一个都来不及了!
她只好看向谢浔白。
谢浔白示意她去看手里提着的药箱。
昭昭心领神会,开始低头翻找。
守城士兵不耐烦地“啧”道:“找个路引文书磨磨唧唧的,我瞧你俩有鬼吧?”
昭昭手一顿,谢浔白却拄着拐平静道:“小徒顽劣,总丢三落四的,官爷见谅。”
士兵怀疑道:“您多大岁数?怎么就带这么个粗心大意的半大孩子到处跑?”
谢浔白觑了一眼翻找药箱夹层的昭昭,掩下眼底笑意,从容撒谎:“老夫今年六十有四,行脚郎中,混口饭吃。这孩子做事粗心,但可怜,家里人不要他,他跟随老夫数载,有感情啦。”
趁着谢浔白说话的功夫,昭昭从夹层中翻出红布袋里的路引递给士兵。
士兵接过看了一圈,语气松动了些许:“还真是个郎中呐,您从平州来?这可跑得有点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