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正是方才出门前母亲对她说的话吗?
岑煊语气强硬,不容置喙,看着妹妹的眼神更是冷飕飕的,寒气逼人。
温岑家来往密切,两边的长辈还为他们定下了娃娃亲,不过两人年岁实在相差太多,这都只是口头约定,并未正式定亲。
知知委屈的扁了扁嘴,很快就接过丫鬟递来的帷帽,不甘不愿的戴上,小声嘀嘀咕咕:“阿兄在胡说什么,什么未婚夫婿,他就是我的二哥哥,不是未婚夫婿。”
她好难想象自己跟二哥哥成亲的模样。
跳下马车前,人比花娇的小姑娘不忘可怜兮兮的泣诉,试图阻止好友往火坑里跳:“阿钰,你看楚清我阿兄了没?你不要被他的外表给蒙骗,他就是看上去俊美风流、落拓不羁,空有一副好皮囊,实际上却冷酷铁血、霸道不讲理,你现在毁婚还来得及!”
“……”岑煊差点被妹妹这一长串话气笑,就要准备下车逮人,狠狠教训一顿,手却突然被人按住。
钟钰微微歪着脑袋,不知是真信了好友的话,还是故意的,一脸结纠的看着他:“岑郎真如知知所言那般么?”
岑煊:“……”
岑朝暮你很好,非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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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知一点也不知道自己已经被阿兄记恨上,跳下马车时,走向梨花大树的步伐特别轻快。
“姑娘就不怕大公子临时反悔,不让你上百味楼看唱神戏了?”银朱从小就跟在知知身边伺候,可清楚大公子生起气来有多可怕。
知知不以为意的轻哼:“有二哥哥在,他才不敢。”
银失掩嘴失笑:“是呢,表公子的确待您极好,比大公子还要疼您。”
否则也不会得知姑娘没订到雅间,便千方百计将自己的双人雅间,换成了可供六人落座的大雅间。
知知闻言,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上元节约在大梨树下相等的人实在不少,饶是如此,她还是很快就找到那道熟悉身影。
知知来到他身后,轻轻撩开帽帘,笑盈盈地喊道:“二哥哥。”
少女的嗓音娇娇软软,似掺着蜜般,又甜又绵,周围的人纷纷朝她及她面前的男子投来好奇的眼神。
女郎嗓音娇娇,虽戴着帷帽,却难掩妖娆身段,男子宽肩窄腰,身姿修长挺拔,郎才女貌,俨然一对璧人。
大凌民风开放,并不太重男女大防,可以共处一室,亦可结伴同游,只要不是私相授受,正常的交往并不会受限制。
众人并不以为意,只想着不知这是哪家的姑娘和公子,趁着难得佳节出来相会,看着两人的眼里,全是和善的祝福笑意。
只是小姑娘面前的男人迟迟没有回头,让人觉得有些奇怪。
知知也觉得奇怪,不禁皱起眉,再次仔细地打量起眼前人的身姿。
身长八尺,玉冠高束,劲腰
上的玉带看起来似乎跟二哥哥平时系的那一条不太一样,但也相去不远。金丝滚边的精白锦袍,袖口与下摆同样绣着青竹暗纹,却又是二哥哥平时的装扮没错。
她迟疑了下,小声喊道:“二哥哥?”
这一次,她语气里多了些不确定。
大梨树上挂着一盏一盏的小灯笼,昏黄的灯光自男人头顶倾泻,碎碎细细潵落在他身上。
他终于微微转过身来,长睫低垂,薄唇轻抿,半边俊脸隐在光影暗处,轮廓优美的侧脸,线条清隽,玉琢一般的人。
“你刚才是在喊我?”他的声音十分冷淡,微微上挑的双凤眼是深不见底的冰寒。
男人眉眼倨傲,面色微冷,浑身上下透着一种淡淡的疏离,冷漠而又不失礼貌。
他眉眼微微低垂,鸦羽般的长睫,遮住了瞳孔里一闪而逝的惊艳,饶富兴致的重复:“二哥哥?”
她怔了下,飞快的放下帽帘,尴尬的往后连退三步,吹弹可破的雪腮微红,色若芙蓉。
“这位公子,对不起,是我认错人了。”少女朝他微微福身,甜软的嗓音瞬间冷淡不少,带着浓浓的冷漠与疏离。
这人眉眼倨傲,矜贵非常,一脸傲慢自负,看起来就不好相处,让人不自觉地想疏远甚至讨厌。
这人是谁啊?为什么没事要穿得和二哥哥这么像?
烦死人了,真讨厌。
就在她心里莫名烦躁时,身后不远处终于传来熟悉的嗓音:“知知。”
“二哥哥!”
原本又闷又丧的小姑娘,登时眉开眼笑的转过去,嗓音也像是掺了蜜一般,甜软得叫人心都要酥。
她飞快的来到温延清面前,再次撩起帽帘,帽帘下的小脸儿红扑扑的,眼里缀满明亮愉悦的光芒:“二哥哥怎么这么晚来?我刚刚认错人了……”
她顿了下,羞耻的捂住微微发烫的脸颊:“好丢脸啊,你千万不要告诉我阿兄,否则他又要拿这件事取笑我好久了。”
温延清抱歉一笑,漂亮的桃花眼里全是温柔笑意:“嗯,我不会跟元烨说的。”
“抱歉,让你们久等了,方才出门前,发现一样东西忘了取,又折回去拿,才会这么迟。”
知知还想问他什么东西这么重要,就见温延清抬眸,微微一笑:“子玉。”
她呼吸微窒,有些僵硬、不敢相信的转过头。
果然看到方才被她认错的男子已经来到两人身旁,冲着温延清微笑颔首:“景德。”
温延清笑着为两人引见:“知知,这位是容相的嫡孙,荣国公府的大公子,容珺。子玉,这位是我的表妹,岑朝暮。”
容珺淡淡的点了点头:“景德兄的表妹,嗯……”他顿了下,目光有些意味深长:“很有趣。”
“你好,岑姑娘。”
“……”这位就是二哥哥上次告诉她的那位挚友?
她错了,她刚才就不该下马车,直接让阿德过来等二哥哥才对。
这简直太尴尬了。
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