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她抱了起来,动作轻柔,像是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身上的气息却是极为霸道,充满侵略,不容拒绝。
云娆坐在桌案上时,还有些迷糊,氲着一层薄薄水雾的杏写满风情,尽是妩媚。
容珺捧起她的脸,再次垂首吻住她,呢喃低语,声线微哑:“公主,臣能直呼您的闺名了吗?”
云娆呼吸紊乱,完全没想到他在这时居然会问这个,心尖微|颤,柔声道:“之前,不是就答应你了──”
话未落,男人的唇又落了下来。
充满珍视意味,仿若她是世间珍宝。
浅尝辄止的一个吻,云娆很快又被松开来。
她双眼迷蒙的垂下眼睫,见到素日里儒雅清隽,宛若谪仙玉人的男人单膝跪地,用着最虔诚与绝对臣服的姿态跪在自己面前。
云娆完全怔住。
“娆儿,谢谢你。”
谢谢你愿意原谅我,再给我一次机会。
云娆朱唇微启,好半晌说不出话来。
“别、别这样。”她突然慌乱。
容珺没有回答她。
云娆倏地屏住呼吸,心跳飞快地跳了起来,心中涌起一喻难以言喻的震惊与感动,她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他,眼前一片模糊和茫然的光线交织。
贝齿紧扣红唇,握在桌缘的指节用力到泛白。
她听见自己耳边嗡嗡地响,心中仿佛有烟花不停爆炸。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终于再次落回男人温暖的怀抱之中。
他低头亲了亲她的眉眼,拉过她的手:“累了?”
容珺早就解开玉冠,一头长发散落下来,与她的青丝错落在一块,几许落在她的脸庞。
云娆脸上泛着淡淡的红,泪盈于睫,长睫扑闪几许。
掌心温热,跳动的节奏陌生而又熟悉。
她有些茫然的收紧手指。
瞥见容珺那一道一道代表着功勋的伤疤,云娆心里一疼,不由自主地凑近,柔软的唇瓣不舍的捻过那道道疤痕,最后落在他好不容易终于养得渐有起色的伤疤上。
眷恋不舍的,小口小口,温柔轻啄着。
半晌,来到喉结,再到他的薄唇。
他口腔里都是她香甜的气息。
容珺轻揽着她,眸色极深,略显粗粝的指腹,来回在她脸颊上温柔摩挲着。
不说话,只定定的看着她,眼底全是毫不掩饰的宠溺与温柔,他一寸寸描摹她
眉眼鼻唇的目光,仿佛在珍视属于自己珍藏已久的宝贝那般。
-
到了下半夜,原本幽静至极的夜空忽地下起滂沱大雨,雨淅沥淅沥的下着,打在盛开的海棠花上,绽出更加迷人的风采。
云笙忽然打起伞,默默的离去。
“春梅姑娘,有事再喊我。”
“啊?”春梅怔怔地看着云笙的背影,耳根微红,不明白他怎么就走了。
心里却开始胡思乱想:驸马怎么都没叫水?可是里头动静明显不小,不应该不叫水才对啊?
难道是因为驸马没有接受试婚宫女的指导,才会这么久都还不得其门?但不可能啊,听说容大将军以前是有过通房的,不可能不懂才对。
春梅的胡思乱想很快就在容珺终于响起的叫水中结束。
外头下着大雨,抬水可说劳师动众,方妈妈和春梅两人亲自领着人自来收拾时,容珺已经套好长裤,披肩长发随意地一拢,被他抱在怀中的美人儿的姣好身段,也全被薄被包得密不透风,只露出一双已经半阖的美眸及小巧鼻尖。
方妈妈怔了下,看着他怀中香汗淋漓一脸疲惫的云娆,心想,公子对姑娘的独占欲可真是越来越严重了。
她知道容珺不喜欢别人看云娆,很快就收回目光,眼观鼻、鼻观心。
春梅见到散落一地的杯酒食物,倒是怔了好半晌,有些不明白为什么桌子及周围地面能乱成这样。
难不成公主和容将军刚才吵架了?但好像没听到什么争执声啊,怎么会这么乱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春梅看着桌上唯一幸存的龙凤红烛,百思不解,直到方妈妈意味不明的低咳几声,低声道:“动作快。”才蓦地回过神来,不再纠结。
屋内很快就被收拾干净,之前的凌乱不堪仿佛不曾存在一般,离开前,春梅忍不住笑了笑,心想,容将军果面是个表里不一的人,果真人不可貌相。
两人清洗完毕之后,容珺就直接将人抱榻上,一边安静地抱着她,一边垂眸看着她入睡,眼中尽是浓郁的温柔。
云娆膝盖跪得有点疼入睡前,忍不住窝在他怀中,小声抱怨:“膝盖好疼。”
容珺拍了拍她的背,低声哄道:“等会儿就帮你上药,腿可会疼?”
云娆没说话。
容珺起初以为她害羞,没再追问,直到听见耳边传来平稳的呼吸声,才垂下眼睫。
小姑娘已经累得闭上眼,沉沉跌入梦乡。
他又抱着人哄了一会儿,确定她熟睡,才将人松开,取来膏药,仔细地在她膝盖及大腿上药。
云娆肌肤比寻常人还要细腻,稍稍用力便会留痕,虽然看起来都不严重,依旧让容珺眉头直皱,心中懊悔。
擦完药之后,他来到火光微弱的红烛面前,拿着不知从哪里翻出来的剪刀,面色凝重地剪掉多余的烛芯。
红烛很快又熠熠燃烧起来。
他满意地勾了勾唇,这才又轻手轻脚的回到榻上。
他以前并不迷信,也不在乎吉不吉利,但云娆似乎特别在乎,也特别注重仪式,要是醒来看到红烛灭了,肯定又要闷闷不乐。
容珺小心翼翼地将温香软玉揽入怀中,时不时就回过头,
盯着红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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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娆并知道容珺一夜未眠,就只为了守着红烛,使其彻夜长明。一睁眼便是容珺近在咫尺,似乎睡得极沉的睡颜。
入眼所即是男人过分漂亮的轮廓,线条凌厉优美的下巴,挺直好看的鼻尖,再上去,是如乌羽般的长睫与紧闭的双凤眼。
干干净净的一张俊脸,看起来还像十七、八岁的少年郎。
云娆身上已经换上干净的衣裳,肯定又是他帮她穿上的。
容珺从以前就不喜欢别人碰她,他霸道得很,就连丫鬟婆子也不许看她的身子。
云娆瞬也不瞬的看着他,唇角不知不觉地勾了起来,稍稍地抬起头,在他唇角碰了碰。
她抿着唇,无声的偷笑起来,完全没注意到刚才男人眼睫极轻的动了下。
等云娆注意到腰上的手扣得更紧时,男人带着浓浓困意的嗓音已经从头顶飘了下来。
“娆儿。”容珺睁开眼,低眸笑睨着她,“怎么不再亲一下?”
云娆怔了怔,脸上全是偷亲后被抓包的尴尬和羞涩:“你什么时候醒的?”
容珺怕她听到自己没睡会生气,把头低下来,碰了碰她的鼻尖,失笑道:“你醒来时。”
他的呼吸一下一下的落在她的脸上,两人分明不是第一次这么亲近,云娆却莫名的被他看得脸红了起来。
他总有本事让人害羞。
云娆推开他,佯装焦急道:“我、我去看看龙凤烛火熄了没。”
俗有“左烛尽新郎先亡,右烛尽新娘先亡”,云娆见到烛火烧到近底,其中一烛就要熄灭,连忙拿起放在桌上的圆扇,用力扇了下。
两烛齐灭。
云娆心满意足的笑了起来。
容珺从后抱住她,声音里全是无可奈何的笑意:“娆儿越来越迷信了。”
云娆嗯了声,撒娇般地往后一靠,将自己全身重量都交给他:“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也没想过自己居然还能重活一世。”
容珺抱着她,微微笑了起来,低下头在她耳边轻说几句话,云娆很快就红着脸,气呼呼的摇头说:“腿早就不疼了!”
他看着她,笑得很有深意:“真的吗?”
云娆脸更红了,重重地捶了他一下。
两人又在屋内腻歪了好一会儿,云娆才终于想起之前一件事。
“子玉哥哥,你老实告诉我,你这一世之所以变得这么多,是因为,是因为前世我没了之后,还发生了什么事吗?”
她一直想问容珺这件事,只是始终寻不到适当时机,如今两人已是明正言顺的夫妻,云娆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将这件事弄清楚才行。
容珺唇边笑意忽然凝住,慢慢淡了下来。
云娆见他沉默不语,有些不开心地转过身,犹带桃花意的眼尾斜乜了他一下,故作生气地嗔道:“难道大婚第一天,你就想不理我了?”
“我怕吓到你。”
云娆闻言,一颗心立刻提了起来。
果然还有她不知道的事。
她记得,当初容珺曾跟她说,他一直以为她是投井自尽的,云娆思绪飞乱,不知道想
到什么,眼瞳蓦然一缩。
“是不是,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七皇子曾说我根本就不知道你究竟为了我放弃了什么,你到底,还瞒了我什么?”